书言望着床上熟睡着的谦君、兰君,禁不住伸出手去轻触两个孩子粉雕玉琢的面庞,轻叹了一声:“我去城外召集部队开会去了。据确切的情报,日本人已经占领了临近的城镇,到天德,约莫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天德这地方虽然小,却是位于皖南的中心点,是通往川州的必经之路,虽有山地,却大都平整,水乡风貌,一览便知。所以是个易功难守的地方。如今天德镇附近,也就是我与裴鸿手上这点人,外加着游击队与保安团,那要与日本人正面硬碰硬,怕是也没几分胜算。”
静云重新拾起了箩筐,捻着线团,将针给别好,而后说道:“书言,有什么话,你便直说了罢。”
书言望着那两双老虎小鞋,低头道:“如今重庆刚成立的军校,刘伯伯被请去做校长,老夫人与爱颐也是要一道跟过去的。我与刘伯伯商量过了,我与裴鸿就留下来在这里抗击日寇,你便带着谦君、兰君一道跟着去重庆罢,这一路上两家人好歹也算是有个照应,我也好放心一些。”
静云捏着线团的手渐渐收紧,针扎进了手心里也浑然不觉:“别人家要走,是别人家的事,我想我也是管不着的。谦君、兰君可以跟着刘家人一道走,可是我要不要走,那是我自己决定的事了。”
书言道:“我知道,你心下一定恼我,没有同你商量过,就这样与刘伯伯约定好了。可是静云……谦君、兰君还小,他们还需要你这个母亲的照顾,把他们孤零零地置身于重庆,想来你心下也是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