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因着日本人的封锁,如今能吃能用的,天德镇上本就紧张了,如今倘若说,再去找一辆舒舒服服的马车来给静云坐,怕是也不容易了。陈丞提议坐牛车,书言也不同意,说是牛车颠簸,且行路慢,怕是还要耽误时间。
一来二去,四个人便商定了还是找一副担架来,就把静云安置在上头,几个人轮流抬着走。但是芷溪毕竟是弱女子,陈丞腿也还没好利索,因而书言提议,又从游击队里头找了几个强壮的小伙子,跟着一块去。
这静云看着身上还浮肿着,实则人都是虚的。四个年轻的小伙子抬着,这就跟抬棉花似得,一点也没觉得吃力。这一路好歹算是帮了大忙,几个人一路狂走着。
芷溪本是女儿家,这几年跟着组织上上下下的到处跑着锻炼,脚力已经比寻常女儿家要强的多了。可是这会,她刚带着史密斯赶到天德镇不就,就又马上出发走,这一下也变真是疲惫不堪了,自然比不得这些行军打仗的男人了。
但是想到静云的病症,她心下也便十分的着急了,旁的不好说,可是这一双脚是她自个的,怎么都能咬紧牙关拼一拼。陈丞看芷溪吃力,几次提出要雇一匹马,给芷溪代步,都被芷溪拒绝了。
于是她与陈丞两个人,就相互架着胳膊和腰,两个人互相使劲,这一下也便好似脚底生风,真当走得快了一些,两个人也因此越发的亲密起来。
路上走了一天,差不多快到缙徐城不远的地方了。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这会再赶路,就当真不太方便了,于是便在附近的旅店打尖住店。
书言背着静云上了楼,再轻轻将她放置在榻上,他俯下身,凝视着静云,她依旧是睡得昏昏沉沉的,这周遭到底是如何一回事,恐怕都还不清楚。月光悄然落在静云的面上,显得她面上好似带着一层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