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瑜强自镇定地站在一边配合着怀特医生的检查,只是她的额上,隐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来。她听见怀特医生与一名日本军官交涉了一番,说是此人情况怕是不太稳定,还需要留院观察两日为佳。
起初日本人并不同意怀特的看法,只是用枪抵着他的脑袋,强迫他改变诊断的结果。怀特仍旧只是耐心地重复着方才的话,直到日本人勉强妥协地同意了留院观察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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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有着稀薄的月光,这几日,南京天寒了,外头一概都是疏疏落落的,偶尔还有几下凄哑的秋虫声。鼓楼医院里头,一阵淡、一阵浓,飘着的都是桂香,还夹幽冷的霜菊,随了风,轻轻的往医院小楼上飘。
到了夜间查房的时候,婉瑜披上外套,拿着病历夹上楼来了。两个日本人拦住了她的去路,她出示了下工作证与病历夹,这才被允许进入了屋内。
房间内没有开灯,婉瑜走到克文的窗边,把他身上盖着的白棉被掩了掩。月光从窗外泄进来了,落在克文的身上。他的脸是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眉眼的轮廓仍然十分俊朗,嘴唇上干的起了一层薄皮。
婉瑜十分小心地用手抚触着克文的面庞,竭力克制着情绪,好叫自个不哭出声来。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