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溪不禁上前挽留道:“张先生,咱们都算相熟之人了,也不用这样避嫌的罢。方才的事还没说完,如今形势这样严峻,你怕是走也走的不安心那!”
书言眯起了眼,略略沉吟了半响,这才回到了位置上。他也未打算开口说话,这样僵持的局面,倒是他从来未有过的,因为他总是打破壁垒的那个人。
可是今儿个静云在了,事情又大大的不同了。但凡在静云跟前,他总是有些被握住了软肋的样子,总有些狠也狠不起来的样子了。
最难熬的时候,书言还是从袋中取出了一盒雪茄,对芷溪道:“不介意我抽一根罢?”
芷溪瞥了静云一眼:“张先生请随意。”
书言随即从铁盒里头抽出一根雪茄,用洋火点上,这一时就有些虚飘飘的了,总归是有些不知身心在何处了,这样总比他一下就被人看穿是要强的多了。
静云也打开了小包,只从里头取出一只精巧的鼻烟壶来,里头放的是薄荷,从前在瑞士的时候,但凡她犯了困,总要来点薄荷醒醒脑的,这玩意儿,与咖啡一样都是极好的东西。
当静云将鼻烟壶放置回小包里的时候,书言终于按捺下了心思,缓缓开口道:“如今形势迫在眉睫,我也便不绕什么圈子了。重庆那边,与你们闹得什么矛盾,我便当作全然不见。如今这上海,我也再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一味规避也不是个办法。今儿个我来,就是要亲口说一声,我希望与你们组织合作抗日!”
书言这声儿说的极为干脆,倒叫静云想起在张公馆第一次见到书言那一日,阳光从窗户透了进来,映在他的周身,薄薄的扬着一片清辉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