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很快开到了一幢大楼门前。下了车,一阵凉风迎面吹过来,把静云的大衣都撩开了,她赶忙将大衣扣子扣上。书言从袋中取出一副珠灰的丝手套,一面给她戴上:“转凉了,仔细别冻着了。”
大楼前是一座花园,一道夕阳,斜铺在草坪上,那些青草早已经泛着点点黄斑。通往正门的石径上,几片落叶在风中簌簌的打转。
书言牵着静云在石径上走着,突然一阵冷香袭来,静云侧过身去,原来是墙角的一片白菊开的正盛,她停住了脚步,凝视着,这些白菊,一团团绒绒地开着,倒是像极了雪花一般。
到了大楼门口,静云隐隐觉着闻到了呛鼻的消毒水的味道,不禁抬眼看着门口的牌子,“宏恩医院”四个大字映入眼帘,瞧得眼睛都有些发凉。
…………………………………….
医院的走廊,开的是暗白的灯,瞧着比外头暗多了,靠近病房门口的时候,屋内的灯光方才亮了一些。静云一进门,就瞧见医生用条橡皮管子,插在裴尚贤的喉咙上。床头的几案上,有一只细瓶,里头插着几支白菊,都吐着水晶样的花蕊来。
静云倚在门框边上,腿有些发麻了,脚底异常的冰冷。她强撑着睁大了眼,缓缓移到病床边上,两颊苍白地抖动着,一股莫名的恐惧犹自涌上心头:“姆妈?”
裴尚贤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儿,什么回应都没有,静云一连打了好几个寒噤,身体好像哪里都在痛,喃喃自语着:“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张书言,你不是说,会保姆妈平安的么?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了!”静云无力地抓着书言的臂膀问着,她的一双眼,早已噙满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