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贤瞥了眼一旁的书言,缓缓道:“昨儿个辛苦你了,瞧瞧,起这样早的,这脸色都累的发白了。”
静云笑笑:“不打紧的,先前在女校念书的时候,也是早起惯了的。”
李淑贤朝老婆子使了个眼色,老婆子会意,忙搬来了一把交椅,李淑贤指着道:“来,坐下说话罢。我呢,虽是不如你书念得多,可是当年也是跟着老爷出过洋的。法兰西、德意志,美利坚,这些地方,都是先进的很。别看我们府中走的都是旧规格,可是骨子里,也是非常欢迎新文明的。家中也无旁人,这一概的繁文缛节,能免则免了。书言呢,总是在外头忙碌,常年也不着家的,你这样懂事、得体便很好,也可以叫他多念着家里一些。”
李淑贤边说,边又叫老婆子倒了一盏新煮的黑咖啡来:“我呢,总归是清晨吃茶惯了的,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个个都要追求新式生活,无咖啡不欢。”
“母亲,我来吧。”书言淡声说着,弯下身去,把描金的咖啡杯搁在碟子里,双手递了给静云。
李淑贤嚼着热茶,似笑非笑道:“倒是少见他这样上心的,到底是自个的媳妇,晓得疼。”
静云低下头去,啜了一口咖啡,轻轻地吐了一口气:“谢谢母亲,这咖啡香醇的很呢。”
李淑贤望着静云,缓缓说道:“这不知是谁送来的南洋咖啡,我倒是不曾喝过的,只觉着像极了药味,怪不好闻的。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去佛堂礼佛了。你们可再坐一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