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亦轩就跟颜云城在这烟花之地生活了两年，这两年，却抵过了他过去的七年。

每日，颜云城与言亦轩在万花楼的顶楼一起学习，一起弹琴。

学习，便就学四书五经。

“阿城，这是……”

“啊，这是《春秋》……”

“不，阿城你说过这是《春秋》，只是这里……”

“看不懂？”

“不，不是，我……”

“……我不认字。”

“……”

颜云城如同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言亦轩，言亦轩如同无知一样看着颜云城。

颜云城率先别开眼，把书摊开。

“孤教汝，堂堂一国君王之子怎么能够不会识字……”

于是乎，颜云城便开始了她的老师之旅。

“这便是汝的名字，言亦轩。”

胡狼之笔，梨花木的笔杆，一旁的香炉燃着淡淡的桂花香气。颜云城依旧是那一身紫色衣裙，小小的手抓着笔杆，有些吃力，却异常稳妥，写出的字十分漂亮。

“言……我，姓言？”

言亦轩有些哑然，他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的姓氏。

“是啊，姓言，跟这个国家一样。”颜云城微微一笑，又在一旁写下自己的名字。

“孤姓颜，跟汝的姓氏发音一样，但别写错了，这是孤的，不是汝的。”

“嗯，好。”言亦轩也抓起了自己的笔，一笔一笔的写下自己的名字。

初次抓笔，他手十分不稳，不但写不好字，反倒是浪费了不少纸张。

“……”颜云城小小就学会了挑眉，挑的嘲讽力度满分。

“对……对不起……”

言亦轩抓着笔有些慌乱，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写下去。

颜云城起身，握住言亦轩抓笔的手。

“汝紧紧握住这里，用全身力气去握，然后，根据孤使力的方向去学。一开始就让汝去学名字果然是勉强了，先去学数字吧。”

说着，颜云城别握住言亦轩的手，一笔一划的写出一，二，三，四，然后到十。

言亦轩在一旁看着这些被他藏到记忆深处的记忆，眼睛有些酸。

当年他什么都不懂，只有颜云城一个人去教他，带他去理解。

让他懂得，后宫是个怎样的存在，人心有多复杂。

让他懂得，有些时候，人是会变得。

画面一转，转到一天夜里。

还是在万花楼，却是言亦轩从不知道的地方。

颜云城坐在一卦阵前，天辰站在一旁。

只见颜云城伸出手，卦阵亮出光芒。

颜云城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儿，卦阵熄灭。

“大人。”天辰向前，端上茶水。

“果然是命殊不对。”颜云城接过茶杯，“孤没想错，这命殊是被更改过的。”

“怎么会？！谁有这个能力？！”天辰不敢相信，命殊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被更改？！

颜云城笑了，笑出了声。

“人类，能够更改命殊吗？能更改命殊的，唯独只有……”

颜云城喝了一口清茶，将茶杯还给天辰，天辰瞪大双眼。

“想到了吗？是啊。”

颜云城看向窗外。

“能更改天命的，只有天命自己。”

言亦轩在一旁瞪大双眼，这……这是在说什么？

自己的天命被动过……还是被天动过？！

颜云城为何没有给他说过？！

画面渐渐往后退，颜云城看向窗外的身影越来越远……

言亦轩往前跑，想要拉住她，问清楚。

颜云城就看到这一幕，只不过她看的是言亦轩自己往黑暗潮汐中跑。

“言亦轩！”

颜云城跑过去扯住言亦轩，将他拉回自己身边。

突然撞到一个人，言亦轩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是谁。

“阿城……？”

突如其来的该称呼，颜云城一愣，将他拉在自己身后，一剑划退黑暗潮汐。

“能找到汝，真是太好了。”颜云城松了口气，牵上言亦轩的手，“孤这就带去出去。”

说完，便牵着言亦轩准备走。

“等一下。”言亦轩反应过来，扯住了颜云城，颜云城一个没站稳往后倒去。

不偏不齐就倒在言亦轩怀里，言亦轩连忙接住。

“……”颜云城眨了眨眼，站稳。

“抱歉，我……”言亦轩松开了手，“我……我只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问。”颜云城丝毫不在意，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她的耳根有些微微发红。

“你……当年说的，我的命殊被人动过……是真的吗？”

言亦轩缓缓说着，颜云城挑了挑眉。

“孤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