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慕兰太了解失去亲人的痛楚,所以她很是心疼吴捷。
当年她失去父母,比吴捷还要小几岁。
花慕兰将吴捷扶着坐回写字台旁的椅子上,然后吩咐身边的司徒亮出去倒了杯水拿了进来。
吴捷端着水杯,放到嘴边喝了一口,嘶哑的嗓子才稍稍有些缓和,但声音依然不似平常那么清亮——
“我看见了!”
花慕兰和司徒亮相觑一眼,端了端身子,继续听吴捷讲下去。
“一个月前,有天晚上我半夜起来上厕所,走到客厅的时候,我看见厨房的灯还亮着,就想着过去关一下。
可是等我过去的时候,我却看见,看见——”
吴捷的表情看上去很纠结痛苦,这大概是他最不想回忆的片段吧!
“是他!是他杀了我妈妈!他给我妈妈每天喝的牛奶里下药,我都看见了。我妈妈喝完一罐,他就会重新再把药下进去,我看见过好几次。
他们说我妈妈是脑出血,我妈妈怎么可能会是脑出血?我妈妈是被他害死的,是被他害死的,呜呜——”
说到这里吴捷再次呜咽起来,“两个月前,我们学校给全体学生做每年的例行体检,就在市人民医院,那天是我妈妈送我去的医院。
她想起来,她也有快一年没有做体检了,所以那天在医院顺便就做了,而且还是选的最好最贵的套餐,我当时就在旁边。
妈妈平时也从不会酗酒,她的生活习惯一直都很规律,就算是参加他们学校的什么百年校庆,也绝不会喝多,如果喝多了那一定是有人故意要让她喝多的。”
“你跟妈妈的感情很好?”花慕兰插了一句。
“嗯,从小到大,我的一切都是妈妈在帮我打理,陪我做作业,参加家长会,学校的亲子活动,带我去看世界,都是妈妈。”
“那你爸爸呢?”
“那个人?”
吴捷用“那个人”来形容他的亲身父亲,只是不知道吴雨木听到会有什么感想。
吴捷轻蔑的笑了笑,再次说道,“他从来不会关心我,在他的心里我还不如他的研究重要,我连他的学生都不如,我宁愿自己不是他生的。”
原本只是觉得吴雨木比较木讷,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儿子也是这么淡漠,淡漠到有些无情。
也对,若不是无情之人,又如何能对自己同床共枕了十几年的妻子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