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承看着蜷缩在角落里的人,也不过半个多月,父亲整个人已经瘦的不成样子,嘴角隐隐可看到血迹,头发都白了大半,看上去仿佛老了十几岁,像个垂暮的老人。身上的囚衣有污垢还混杂着血迹,想必是他们对父亲用了刑。
苏景胜紧闭着眼睛,似在梦中,却又睡的并不安稳。
“父亲——”苏子承轻喊了一声,屈膝跪了下去。
听到有人叫“父亲”,苏景胜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啊……啊……”苏景胜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毫无意义的“啊”声。
“父亲,你怎么了?”
苏子承观察着父亲的嘴巴,嘶喊出声,“怎么会这样?父亲,到底是谁干的?竟如此狠毒!”原来苏景胜的舌头竟被人割去了,对于一个厨师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不行,我不能在这里坐着等死,我一定要想办法出去,查出真相!”
听到苏子承的话语,苏景胜紧紧拽着儿子的胳膊,使劲的摇头,嘴里还不停的发出“啊……”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查?”
可是无论苏子承怎么问,已经不能说话的苏景胜都只是在摇头,还不停的比划着,用手拍自己的胸脯。苏子承看出,父亲并不想让他查这个案子,态度很坚决,认定事情就是他做的。
苏景胜虽说是个御厨,可是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想来真正的凶手也是想到了这点,才将他的舌头割掉。这样就算是苏景胜谋害先皇的案子真有什么隐情,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看到父亲的遭遇,而苏子承却什么都做不了,他算哪门子的提点刑狱司?
“对不起,父亲,是我没用,什么都做不了。”苏子承跪倒在父亲的面前,压制着心中的悲切,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不能倒下。
“苏提刑,时间到了,咱们赶紧离开,不然会被发现的。”萧语然派来的人准时出现在了牢门口,催促着苏子承快点离开。
苏子承起身,将父亲也扶了起来,他这才发现原来父亲挺直的背,如今看来却有些佝偻。
苏景胜紧握着儿子的手,他明白,也许这次见面就是父子俩的诀别,他们能让他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
“父亲,你要保重……”
苏景胜看着儿子郑重的点了点头,便将他推出了牢房,摆了摆手,示意他快点离开。
苏子承再次看着父亲苍老的脸,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身子,……
回到牢房,苏子承伸开方才一直紧握着的手,一把钥匙赫然出现在了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