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快点儿走,七王爷在前面呢,咱们得走快点儿,把家里的储粮都带点儿”
“女儿知道,娘,这不正在拿粮食么?对了娘,这栗米要带点儿么?”看着家里所剩不多的栗米,女子不知是否也要带去,今日七王爷来民间募捐,哪怕家里的粮食剩的不多,可她们依旧愿意拿出点来,毕竟七王爷是她们心目中的战神,如果没有他们在前方打仗,这安居乐业的日子又从哪儿来?如今七王爷都开了口,的确应该团结一心抵抗外敌。
“拿拿拿,怎的不拿,等我看看还剩多少”
“娘,还剩一袋”
今年农物收成不好,剩的也不如往年,可那大娘还是让她女儿拿了半袋出去,像这样的情景可是在每家每户都上演着,家境富裕点儿的拿些大米,陈肉,家境贫寒点儿的都会备上些干粮馒头,每家每户都在收刮着自家的储粮……
“快快,咱们走快点儿”
“陈大娘,你也赶着去送粮么?”
“是啊,这不是听说七王爷在集市么?哎,想想他们在前方打仗的士兵们也确实不容易,哎,不说了,咱们的走快点儿”
“是啊,今年咱家粮食收成不如往年,只得拿些陈粮去了,这多少啊是咱们的一点儿心意,不知道隔壁村儿的老张都拿了些什么”
隔村的张大娘家在附近可谓是出了名的地主婆,往日里见人就喜欢显摆,她男人在集市上做了点儿小生意,女儿也嫁给了当w地的赵员外,前些日子更是生下一男孩,赵员外大喜还打赏了她不少银子,这件事在村子里早就已经传开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现在她们更好奇的是这次募捐这张大娘到底会拿些什么出来。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说着便赶到了集市。
集市内,几辆大马车上全部堆满了米粮,凤君冉坐在高台上看着这些百姓提着粮物赶过来心中情绪万千,示意身旁的下属接过食物后便一一道谢,在民之中他如兰芝玉树,嗓音如泉他首先朝着她们鞠躬一礼,道“各位乡亲,这一拜君冉替前方的男儿们谢谢你们了,如今战事告急,前线有难,承蒙各位乡亲伸出援手,君冉不胜感激”他用的是自己的名字而不是身份,这一拜拜进了他们的心坎里,他们心中的战神就在眼前,曾经的他在前线厮杀抗敌保家卫国,后而被奸人所害身中剧毒,他们虽为普通百姓可也分得清楚好坏,眼下七王爷既已经开了口,就算今年收成再怎么不如往年,可也决不会两手空空而来,想着这般风华绝代的人竟到如此地步,大多都抹了抹眼泪……
“七王爷,您是高高在上的王爷,怎的能拜我们这些乡老百姓啊,快快请起”
“七王爷,万万不能拜我们啊……”
“七王爷,您这不是折煞我们么……”
这群朴实的百姓的确让凤君冉心中哽咽,他眼眶渐红,这就是凰城的子民,简单,淳朴,可如今却被一味的压榨,凤临天,你当真不后悔么? 有了凤君冉募捐的军粮,凤临天倒是松了一口气,满满的六辆马车承载而归,声势浩大宫里人人皆知。
梅园内,骆静语拨弄着院子里的花枝,眉间清浅……
“贵妃倒是好兴致,怎么,见了朕都不用行礼的么?”
“帝君不是说过我在宫里可以不用行这些虚礼么?怎的?堂堂一代天子竟也言而无信?”许是现下解了燃眉之急,凤临天并未将她的冷嘲热讽当回事,上前去正要一把抓住她时未料却被躲了过去,不禁恼怒道“爱妃最好弄清楚这是谁的天下,又是谁的地盘,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凤临天,你我在这心知肚明是为了什么,我不是你后宫这些女人,别用对付她们的那套来对付我,今日你前来为的是什么我也知道,只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无可奉告”白衣着身的她疾言厉色,若是以往自己或许还能与他虚伪拟蛇一番,可如今她没这闲情逸致,更没多余的功夫与他周旋,意料之中的看着那张愤怒莫名的脸,骆静语直往前去…。
“骆静语,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了你么”
从未有人胆敢这般忤逆他,这女人委实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为了那东西他真恨不得现下就杀了她,可这女人总是这么神神秘秘,哪怕自己让人盯着她,可除了平日里拨弄拨弄些花草外依旧发现不了什么,他就不信骆静语当真会这般老实,上次丹房被毁时就怀疑是她所为,可隐卫来报却是于往常无异,未出梅园半步……
昭台宫内,文柔看着这昏暗的环境,没有生机的双眼空洞如玩偶,不过短短数日当初那清秀可人的小家碧玉便成了这番不人不鬼的模样,地上到满了残羹剩饭,屋子里常年没有阳光的照晒散发着一股恶臭,忽而房门被人推开,随着脚步声渐近,她抬起头来看向来人,“是你?”
“是我,小主子”因被贬到了昭台宫,所以澄碧不用像她辑礼,将带来的食盒打开,把那一盘盘精致的点心盛到她跟前“小主子,吃点儿吧”
“小主子?呵呵,如今我只是一失了宠的疯妇,委实不敢当你这声小主子,只怕是你来错了地方,我帮不了你们什么”
“小主子又何必妄自菲薄,娘娘说了,这宫里都是些跟红踩白之人,见得多了也就看淡了,此番前来娘娘叫我给小主子带来一句话,宫里向来是非多,小主子承蒙冤屈是迟早的事,只是看你想不想报仇”没放过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恨意,她再道“娘娘还说,若小主子想报仇她可以助你出这昭台宫,当然,这报与不报完全在你”
报仇,报仇,每当夜里醒来她仿佛都会听见那可怜的孩儿的哭声,他爹娘的冤屈,自己现在所受的耻辱,她恨,恨那个陷害她的人,更恨那个只听片面之词便将她打入冷宫的人,虽知道皇家无情,可当真正沦落到自己身上时却又是另外一回事,永远忘不了腹中那条小生命流失的那一刻,忘不了醒来便在昭台宫的情景,可她当然也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既然帮了自己,那所图的又是什么?
“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澄碧很是喜欢她的七窍玲珑,将盘中点心放与她手中,道“你且放心,娘娘只需你重新夺回恩宠便可”“乡亲们,君冉何德何能能得你们这般相待,我与你们别无差异,都是凰城子民,若没有你们又何来的皇室?这一拜你们当之无愧”
“军帅,咱们的粮食已经食用完多日,眼下弟兄们个个饱受饥饿,何来力气抗敌”
“军帅,咱们弟兄为保前线死伤无数,可为什么,为什么有的弟兄明明还有希望救治,你却生生的断了他们活路,你可知他们大多上有老下有小,你这么做可让我们寒了心”
“侯郾,你往为人道,一心只想领军功,昔日我们跟着七王爷的时候从来不曾有过败仗,弟兄们吃得饱穿得暖,家里一家老小得以救济,而今苍天不长眼,让我们跟了你这种自私自利的小人,不挂休战牌,生生的将我们往死里推,伤残弃用,你与那畜生有何区别,与其跟着你这种人拼死拼活倒不如这仗咱们不打了,反正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投降归于地方,兴许还能保住一条命,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不错,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投降,老子再也不想吃树皮了”
“就是,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窝囊过,凡是有人受伤就不管不问,跟着他倒不如投降”
军营外,士兵们的抗议声越发高涨,侯郾掀开帘子走了出去,猩红的双眼看着外面那一群鼓动军心的人,顿时杀机四起,“岂有此理,你们要造反不成?鼓动军心当军法处置,来人……。”
“侯郾,你自私自利,拿我们的生命当儿戏迟早会有报应的,弟兄们,你们睁大眼睛看看吧,这就是军帅,凡是有人受伤者他竟不请军医任由他们自生自灭,我们断粮多日本来就没吃的,他到好不挂休战牌只是一味的逼迫我们去上前杀敌,弟兄们,我们大都上有老下有小,再这么下去迟早会死在他手上,与其这样倒不如投降,弟兄们,你们清醒清醒,他是侯郾,不是以往的七王爷,想想为了这种人卖命值得么?”
这番话下来,好些士兵面面相视,的确,他是侯郾不是七王爷,回想着那些死去的弟兄,确实让人寒心,越来越多的士兵放下了手中的兵器也一同站在统一战线上,“说得不错,这等小人不配我们为他卖命”
“你……你们,你们简直目无军法”
“军法?姓侯的,少给老子们说什么军法不军法,你不仁不义拿老子们的生命当儿戏,现在还说什么军法,我呸,弟兄们,不要听他胡言乱语,这种人根本不配为军帅,想想那些本不用死去的弟兄,想想那些被他遗弃的人,你们还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么?”
“不,不愿意…。”
“不,这种小人不配咱们为他卖命,不配……”
“……。”
……。
随着抗议声越发高涨,侯郾恼怒不已,可偏生拿他们又没有办法,一人的怒气可以轻而易举的平息,可众人的怒气要怎么平复?越发高涨的抗议声让他身感危机,杀了么?这么多士兵他杀的干净么?若被凰城里的那位知晓只怕自己小命不保,此刻不由生出一些无奈,生平第一次来他退让些许“本帅……。”
“圣旨到……”
……。
“奉天承运,君上召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