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才淡淡道：“顾凌确实没说错，你的胆子，大得很。”

“不，锦乔的胆子很小。”叶锦乔微微抬头看他：“我知道相爷想要达到目的并不需要任何人帮忙，但是我能让相爷省点事，不是更好吗？”

扳倒一个尚书府容易，可是要扳倒定安王……这里头的盘枝错结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所以皇帝才会让凤流安出手。

“本相记得叶尚书是你的父亲吧……”不记得叶长明抱了谁家的孩子走了啊。

凤流安抚着额头，这人年纪大了，就是容易忘事儿。

“我自然记得他是我父亲，可是我更记得的是我的母亲。”叶锦乔柔柔地笑着。

是啊，怎么能忘。

一闭上眼睛就是李清月将怀有身孕的女子推向河塘，血泊中的女子和那个已经成形的死胎……

自己的父亲当时在做什么呢？

李清月在哭叶清然在哭，自己的父亲竟是一句重话都没有。

所有人都只看到李清月惊慌的表情，却没人看到李清月的笑容……

既然都要报仇，既然父亲那么爱李清月，那就一起吧。

眼前的女子笑容轻浅温柔，目光看着平静，可是平静的背后是无尽的恨意弥漫。

叶长明正室的事圈中倒是流传过，都说难产致死，难产……这个理由对女人来说倒是正常。

也没人去怀疑，即使有人觉得里头有什么龌龊，可是那又关他们什么事呢？

照眼前这位尚书小姐的样子，里头的龌龊可不止外人联想的那些了。

安慰人的话凤相大人不擅长，也没安慰的打算。

不过看着眼前笑容如常的丫头，应该也不需要安慰。

想到叶长明宠妾灭妻，对二小姐的宠爱对大小姐的忽视外面的人谁看不出来？

又想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小皇帝如今妻妾成群，凤相大人动了动念头，嘴上也自然地说了出来。

“本相尚未娶妻，并无子嗣，你愿不愿意……”

叶锦乔步子几不可见的抖了一下，那温顺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僵硬：“相爷切莫……”

“做本相的女儿？”

“噗！”

不远处传来一声喷笑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自然叶锦乔听不到，凤流安眼睛微眯。

盯着那张俊美年轻的面容，没在那上面看到一丝玩笑的痕迹，叶锦乔的笑容彻底消失，深吸了一口气：“相爷切莫开玩笑，天色不早了锦乔就不打搅相爷了，锦乔告退。”

说完完全不理会凤流安的反应，转身就走。

“哈哈哈哈哈哈……”

叶锦乔一走，那落地的一坨重物就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笑了半天发现凤相的嘴角也在勾了，立马停住了笑，轻咳了一声：“这叶府的小姐着实不识好歹，当今相爷第一次开口说要收女儿，竟然如此态度！”

“皇上的闲心不错，大半夜的出宫。”

一听这话，顾烬挂在嘴上的痞笑就消失了，那张比女子还惊艳的面容上满是认真：“哪里，这不是来瞅瞅朕那皇兄今儿又要谋划着什么吗？再者老师只身入虎口，朕也担心老师的安危。”

虽然眼前这位能反过来把虎吃了。

漂亮得过分的皇帝微微笑着。

“臣更担心皇上的安危，皇帝出宫这么久宫中竟无人来寻，禁卫军统领该换人了。”凤流安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年轻的帝王。

“此事倒不必考虑，朕倒觉得刘统领尽忠职守。若是换下便成了朕的损失了，时辰不早，朕就先走了。”

临了还是没忍住，道：“朕觉得老师缺得不是女儿……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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