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之后就怪不得我了。”清娴有点后悔今天进宫了,好戏开场是看到了,结果惹了这个哭包,不过说清楚也好。
“我、我会同姨娘说的。”
云清妙颤颤巍巍的站着,身形娇弱惹人怜的模样可怜兮兮的看着清娴。
“既然太子妃没事儿了,臣女告退。”
清娴微微拱手,推开殿门朝外走去,不在回头。站在殿门的一位提灯宫女为清娴引路,清娴跟着下了台阶。
云清妙站在殿内,看着清娴的身影慢慢消失,娇嫩的手慢慢缩紧,握住袖摆,神色有些暗淡,这个宫里,又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来人。”
几个宫女太监鱼贯而入,两位大宫女看见太子妃红红的眼眶,识趣的低下头。
“太子妃有何吩咐?”
“回宫。”
“是。”
几个宫女太监分成两行提灯在前面引路,几个跟在后面跟着,一起离开的云霄殿。
……
另一边,清娴坐着马车回了云府,却发现自己梧桐院灯火通明。
清娴挑了挑眉头,便知道谁在自己梧桐院了。
“小姐,您回来啦。”
守院子的小丫鬟一眼看见清娴迎了过来。
院子里的人听了,连忙跑了出来,云清姗、云清岩、云清叶,其中尤其是云清姗跑的最快,蹭蹭蹭跑到云清娴面前又停住,打量了云清娴一阵。
“你去参加宴会,凤君墨就给你买这一身?一点都不好看,你快甩了他吧。”
云清姗逮着机会就抹黑凤君墨,实在是因为凤君墨收拾她收拾的挺严重。
倒是云清叶听了,摸了摸清娴的料子。
“四姐,这料子内侧顺滑,外面有若有若无的祥云刺绣,可是有‘价值千金’之称的云绣,有银子都不一定买得到。”
云清姗看着拆自己台的云清叶,毫不客气的捏住云清叶婴儿肥的小脸。
“小鬼,就你懂得多。”
“我错了,四姐。”
云清叶连忙认错,将自己的脸从云清姗的魔爪下拯救出来,跟四姐不能讲道理,只能打感情牌。
云清岩跟着跑过来,离了清娴有两步远,实在是被凤君墨打怕了。
“二姐,那个、姐夫没跟你一块儿回来吧。”
云清岩神经兮兮的四处看看。
云清岩说出这话,就被云清姗狠狠打了一下头。
“云清岩,你有点出息,反正我不要那样的姐夫。”
云清姗撇撇嘴,因为这个姐夫来了,每天她都会被凤君墨的手下扔到习武场,天天面对那一张死人脸的武术先生穆月不说,还要天天围着云府跑十圈,导致自己大腿都粗了,现在凤君墨和穆月在她心目中,都被划进了十大不可交臭男人榜首。
“我也不想要,你根本不知道他打人有多疼。”
云清岩一张阳光大男孩的脸带着委屈,但是不喊姐夫他就要挨揍,所以还是喊一喊。
清娴看着弟弟妹妹的苦相,不禁笑出声来。
“休掉他倒是没可能了,你们只有慢慢适应。”
清娴话音落下,引起三人一片哀嚎,看来她们二姐是铁了心了。
清娴拉着云清叶的小手往花厅走去,云清姗跟在一旁一直嘀嘀咕咕,说着凤君墨这不好那不好,云清岩点头附议,苦兮兮的诉说凤君墨对他们的伤害。
一直到清娴坐下了,云清姗也随便找了个地方坐,气愤的问道:
“所以说你喜欢他什么啊,除了长得好看点,武功厉害点,简直什么都不好,脾气又那么臭。啊!生气。”
云清姗见说不动清娴,说完便像死鱼一般摊在椅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为以后的悲惨生活默哀,决定以后一定要嫁一个好人。
花弦看云清姗这样,偷笑着捂嘴上去给云清姗倒了杯茶。
“四小姐喝茶降降火。”
“对啊,二姐你究竟喜欢凤君墨什么啊?你以前不是说要找个温柔一点的,不要像爹那样臭脾气的,可是这位脾气比老爹还臭。”
云清岩实在不大理解自己二姐,前一段时间不是还挺讨厌二殿下的吗?怎么现在就要让二殿下入赘了?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猜。
“我哪儿知道,但是我就是喜欢了。”清娴不负责任的说道。
云清岩阵亡,无奈叹息。
花弦见了,体贴的上前倒了一杯水:“五少爷喝茶降降火。”
哈哈哈,终于有人能动她面对凤君墨时候的痛苦了,开心。
云清岩如牛饮一般喝了茶水。
“我以后一定要娶一个温柔的妻子。”脾气不好的太恐怖了,家了已经有好几个了。
云清姗不屑:“有姑娘愿意嫁给你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云清岩看了云清姗一眼:“尤其是四姐这样的不能娶。”
“你欠揍。”
云清姗蹦起来就去打云清岩,云清岩见了一个翻身躲了过去就开始跑。
只有云清叶默默坐在清娴旁边,不知道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大家。
“二殿下来了云府,至少大家耐力都比以前好了。”
“……”持续奔跑中的云清岩。
“……”奔跑中没有再摔倒的云清姗。
“有道理。”清娴看着二人点了点头。
“哪里有道理!”
“还没把人娶过来心就偏到凤都外了。”
云清姗、云清岩惨叫一声,觉得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清娴和小清叶连忙捂住耳朵。
“好吵。”
门外传来不满的声音,一身绣金黑袍的凤君墨走了进来,打眼环视了一周,云清姗、云清岩两人立刻安静的跟个鹌鹑一样。
小清叶默默站了起来,拉开与自己二姐的距离,因为不拉开距离,她就会被扔出去。
“别吓他们。”
“娴娴,我没有,你冤枉我。”
凤君墨上前,冷淡的声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委屈,顺手将清娴拉到自己怀里,狠狠的瞪了云家其他三人一眼。
云家其他三人嘴角一抽,简直没眼看,蹭蹭蹭的跑出了梧桐院。
见那三人跑的比兔子还快,清娴好笑的戳了戳凤君墨凑过来的脸。
“哪里冤枉你了。”
凤君墨握住清娴戳自己的手指,将那白皙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微微勾起唇角。娴娴心中果然自己最重要,那些小东西居然想挑拨离间,想来是平日闲的没事儿干,自己作为长辈,会好好“教导”他们的。
清娴一看凤君墨眼睛打转就知道没好事儿。
“想什么坏主意呢。”
“在想怎么‘教导’这三个小孩。”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了,别没轻没重的。你可是要在云家呆一辈子的,我可不想总见着你和家里人干起来。”
凤君墨一听,心中欢喜,宝贝的看着怀里的清娴。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对他们那么苛刻。”
虽然云家其他人在凤君墨眼中一点都不重要,可是娴娴这么努力让自己融入云家,自己怎么也不会浪费娴娴的心意。
“娴娴想不想听今天在麒麟殿发生了什么?”
清娴点点头:“那雷一鸣居然会被关在宫内,我倒是挺好奇的。”
这皇后胆子也太大了点,居然直接将朝廷命官藏在宫内。
“雷一鸣知道自己是被皇后抓走的吗?”
若是知道,秦家这棵大树怕就要轰然倒塌了。
凤君墨脸色不太好,一身气息冷下来:“娴娴你这么关心雷一鸣干嘛?”
清娴恨铁不成钢的拧着凤君墨的腰:“乱吃什么飞醋。”
这家伙乱吃醋的习惯怎么总是改不掉,况且她和雷一鸣已经许久没见过了,也就小时候因为同出武将世家,天天在一起玩罢了,那家伙还脑子有问题总找自己麻烦。
凤君墨一副我很可怜的模样看着清娴,反正在他看来,靠近娴娴的男人都是居心不良,雷一鸣自然也在其中。
清娴无奈:“好了好了,怕了你了,你想说什么就说,我听着可以了吧。”
同凤君墨说话,这主题总是能跑偏。
凤君墨听了,倒是满意了。
“那就从雷一鸣说起吧。”
清娴默默的翻了个白眼,看吧,这关键在雷一鸣身上,还不是从雷一鸣开始说,还非得要吃飞醋。
“关押雷一鸣的并不是皇后,而是柳昭仪。”
“昭仪?”
昭仪在宫内的地位仅次于皇后和四妃之下,倒是有能力将人弄进宫中。只是好好的,这柳昭仪为什么要冒着风险绑架朝廷命官?这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杀头之罪,更可能祸害到柳家整个家族。
“这个柳昭仪乃是柳家的养女,柳家当家是礼部侍郎,礼部侍郎的亲哥柳昭明乃是盐铁转运使。”
清娴思索了片刻,不太懂了:“皇后这是要把柳家推出来背黑锅?难道柳家是皇后的人?也不对啊,就算是皇后的人,这灭族的黑锅也没人敢背的。”
盐铁转运使可是三司之一,位高权重,能混到高位的人都是人精,就算他要贪污,也不会用如此粗浅的手段。如此看来柳家应该不是皇后的人才对,正因为不是皇后的人又身居盐铁转运使的高位,才会被拉出来背黑锅。
清娴摸摸下巴:“我猜柳家应该没有问题,这问题出在柳昭仪身上。”
毕竟拿捏一个女人比拿捏一个柳家要容易的多。只要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柳家与此事无关,一个昭仪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猜对的。这柳昭仪只是柳家养女,又是皇后提拔上来的,膝下有一幼子,年仅四岁,年幼的皇子在宫内可是很难活下去的,尤其是皇帝已经选了太子,不太关心自己子嗣的情况下。”
的确如凤君墨猜想的一样,皇后拿柳昭仪的儿子作为要挟,要求柳昭仪出来顶罪,而她给的报酬便是善待柳昭仪留下的孩子,保护这孩子一直到他长大出宫。
清娴听了,打量了凤君墨一眼。
“那你呢?”
“我?”凤君墨有些诧异,如何牵扯到自己身上了。
“你幼时怎么过的?”
凤都人都知道凤君墨是十四岁时被凤帝从外面接回来的,
现任凤帝是半路当的皇帝,前任凤帝是现任凤帝的亲哥哥,因为没有留下子嗣就死了,才让一直在外游历的现任凤帝即位,而凤君墨就是现任凤帝在以前外出游历时留下的孩子,直到凤君墨十四岁,凤帝不知为何将人接了回来,否则朝堂上下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位血脉流落在外。
现在想想,就算得凤帝喜爱,可是一个大男人还是很粗心的,当时凤君墨初来乍到,指不定就被谁欺负去了,而凤帝本就有些糊涂,肯定也不知道。
凤君墨听了,眼中都是暖意:“刚来两年不太如意,之后几年都是我让别人不如意。”
“那就好。”清娴得了答案,安心了。便继续问道:“既然柳家出来顶罪,那秦家被摘出去了?”
“我怎么可能让秦家摘出去。”
凤君墨笑着,眼中冷意一闪而过,想要踩着娴娴往上爬,那自己就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往上爬。
感觉到凤君墨的不对劲,清娴捏了捏凤君墨的脸笑道。
“这样还能反转,我的君墨还挺厉害啊。”
感觉到清娴的安抚,凤君墨靠近清娴笑道:“当然了,不厉害怎么当你相公。”
清娴脸色微红,将凑过来的脸挡开:“越来越不要脸面了。”
凤君墨见清娴害羞,忍住不去逗她,牵过清娴的手来捏了捏。
“柳昭仪虽然顶了罪,可是她一个无依靠的昭仪,怎么可能在皇宫挖成密道和暗室,所以这密道和暗室其实是皇后派人挖的,通往昭仪的宫殿。恰好那年我在宫中,便好心的帮她挖了一条密道通往皇后的淑房殿,没想到现在居然用上了。”
清娴眨了眨眼睛看着凤君墨:“你让人挖了一条道暗道给她,这么多年她居然没发现。”
“只要我不让人发现,谁能发现?所以今日我让人找到了那条密道。”
凤君墨这句话说的及其自大,然而他的确有这样的实力。
清娴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能避过皇帝的耳目在宫内挖地道,只是问了今日的案子。
“就算有一条暗道,既通往昭仪的地方又通往凤后的地方。只要凤后打死不认,也很难定她的罪吧,况且凤后和凤帝夫妻二人关系不错。”
“的确如你所说,凤帝一向婆婆妈妈,出了这事他仍旧犹犹豫豫,但心中更偏信皇后。
所以这个时候便先将此事待定,审了告状的两位灾民。确定朝着确实有贪官,不过主谋倒是不知道,于是一干参与此案的官员全部将矛头对准那位柳昭明大人,声称这位柳大人是主谋,每年都会给他们分银两,让他们守口如瓶。”
“信口雌黄,枉读了许多圣贤书。”
清娴几乎能想想那些官员的嘴脸,不禁啧啧出声,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里面却全是黑心的。
“然后如何了?”
“那位柳大人倒是警觉,毕竟盐铁转运使的位置许多人想要,他不得不聪明点。他早就偷偷派人去了水灾地查案,于是我就帮了他一把,让人把涉及案子的官员名单给了他。”
清娴看向凤君墨,眨了眨眼睛。
“看来你早就知道杜江盐灾的事情了,你怎么比我还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