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夜承和也过来看望过,吩咐太医好生医治公主。
白淑妃则不眠不息地照料在床前,好不容易守到三更天,实在熬不住才由着宫娥扶伺着回了自己的寝殿休息。
苏寒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
他静声站在床前,隔着面具眸色深深地看着床上的人,呼吸重重着时不时皱起眉头。
自他在十三年前见过这个尚由着宫娥奶娘看护着的小公主,便鲜少再见过她。
在她七岁那年,她在御书房将皇上的东西糟蹋得个乱七八糟,那是他第一次想起来这个与众不同的婳儿公主来。
他也时不时关注过她在素华宫的日子。比起皇宫众多的皇子公主,她说得上是幸运的,但也可以说是最不幸的。
在位高权重的皇宫,最是无情帝王家,皇上越是看重这个公主,那不仅是夜郎国的大臣,还有其他虎视眈眈的敌国也在觊觎着她的身份。
等她及笄,只会沦为权力的棋子,再受恩宠也不过是个牺牲权术之下的公主。
也许是白淑妃教的好,这个婳儿公主倒是没有其他公主身上的傲慢无礼张扬跋扈,与宫娥也甚亲近,也不曾端着公主的架子。
只是好奇心过重,不是个忠于华丽囚牢的公主,一心想的就是外面的大千世界,倒是别具一格的性子。
但……在这深宫后庭,人心算计不是靠善良能存活下去的,白淑妃的与世无争,终究是害了自己害了身边人的致命软肋。
苏寒矮身坐到床沿,扯开手上的玄色手套,五指葱白,轻轻抚开夜婳紧皱的眉头,声音依旧是清清浅浅:“外面究竟如此的吸引,也罢……”
夜婳脑袋浑浑沌沌,额头轻轻点点的清凉,忍不住吃吃呓语:“母妃……”
……
在太医院忙上忙下的辛苦之下,婳儿公主终于醒了过来,高烧也退了下去。
顿时死气沉沉的素华宫又恢复了一片清净无争的氛围,几个宫娥喜行于色地忙里忙外,为婳儿公主张罗着吃的,穿的,玩的。
数日忧愁着脸色的白淑妃也终于松了口气,露出几分欣慰。
大病刚好利落,婳儿公主又不顾宫娥苦口婆心的劝说,径自提着个小暖炉朝御花园的方向满心欢喜地跑去了。
大雪接连下了几日,到处都是银装素裹,宫人也鲜少出来溜达,都是偷偷地藏着懒候在主子的宫殿里,少得出来天寒地冻,也就没人看到婳儿公主提着暖炉踩着一地雪白丝毫没有公主形象地小跑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