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的情绪压制下去，一目十行的看完，心中才有了点谱。

将信纸重新还给爷爷，见爷爷很仔细的收起来，她心里面有些泛酸，“爷爷，我不想骗你，你也知道我小时候经常做梦，很多时候我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梦里面还是在现实中。”

那一年她又一次走丢，自己掉在了一个洞里面，最后是一位温柔的姨姨把她给送了出来，还给她一个小荷包让她放自己的零食。

回去之后娘亲就让她把姨姨的画像给画出来，她那个时候画画已经很厉害了，自然是认认真真的把人给画了出来。

现在想来也只有那件事了。

“娘亲认为画上的人就是外婆，我不太记得清楚那个地方。”青禾觉得有些自责，她当初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还要去找那个地方。

“不要紧，爷爷就是问问。”等了这么多年，他心中最放不下的还是她。

青禾垂下的手指玩弄着自己的袖口，她心里面有些紧张。寒冷的月光透过窗子射进来，屋内满是冷清。

沈老将军声音有些微颤，显然是心情激动，“你娘亲信上说的可都是事实？你直说就成，爷爷受得住。”

沈老将军当年外出打仗，消息不通。等到他接到妻子离世的消息已经赶回边城已经是三个月后了。这么多年，他一直不相信妻子就这样离开他。

他一直都等在边城，就是为了有一日能等她回家。

青禾没有见过自己的外祖母，却知道不管是自家娘亲还是外公对外祖母的感情都很深。

“外祖母很挂念爷爷，她好像有什么原因不能现身。我记得她的手腕处有一颗红痣，她的眼睛很美很美，她身上有一种特别的香气。”

青禾闭着眼睛，眼前逐渐显现出一个完整的画面来。

那一年在边城她和爹爹赌气就一个人跑了出去，天下着大雪，很冷。她在山上不小心就掉到了雪坑里面。

家养的小胖鸟盘旋在她头顶叽叽喳喳不肯离去，最后等她实在快熬不住的时候，有一双冰凉的手放到了她额头上让她瞬间清醒。

“我问她是不是仙女姐姐，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我把零食拿出来请她吃，她只是笑笑。最后因为我弄脏了自己的荷包她就把自己身上的荷包取了下来给我。”

至于她是怎么回去的，压根没印象。

“爷爷，要真是外祖母还活着，她肯定会回来的。我画给你看。”青禾摊开一张纸手中握着毛笔很快便将记忆中的人给画了出来。

她记得那个地方很冷很冷，有水滴的声音，还有雾气。最重要的是，她还嗅到了香气。

沈老将军双手有些颤抖的捧起那副丹青素描，他的手在妻子的眉眼之间徘徊。

他就知道她一定还活着。

她在等着他去找她。

青禾手下的笔并没有停歇，她要一鼓作气把自己能记得的东西都给画出来，要不然她怕自己以后再也想不起来。

明明以前自己的记性挺好的，现在却很容易就忘记一些东西。

“爷爷只要知道你外祖母还活着就好，你也别太着急。”都等了这么多年，他不急在这一时。

眼见着青禾脸色有些发白，他怕给她太大的压力，也不敢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