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丁一心放在张氏手上的山菌上，并未察觉到屋内气氛的不对。跟她娘打了声招呼，就将她手里的篮子拿了过来，抱在怀里。

又拿过一个霍思妍洗好的盆子，兴冲冲的就冲了出去，到水井边去洗山菌了。

屋内，霍思妍和张氏二人站在原地，谁也没说话。

约么一炷香的时间，小豆丁端着盆子进来，才算是打破了这僵硬的气氛。

“姐姐，姐姐，你看这样洗行不行，不行我再去重新洗。”小豆丁端着盆子跑到霍思妍面前，努力举起对他来说有些沉的盆子，尽量挨近她的视线，双眼放光的望着她，眼中还带着一点儿小心翼翼，生怕自己洗的不对。

霍思妍看向盆子里的山菌，只见本还有一层泥土的菌菇，饱满的菌帽上，此时都带上了一抹晶莹，色泽诱人，泥土早已丝毫不见。

菌帽处，也没有被损坏，显然小豆丁洗的相当认真。

霍思妍笑着摸摸他的头，接过他手中的盆子，解放了他举的有些酸的双手，道：“凡凡洗的很干净，凡凡最能干了，等下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小豆丁瞬间乐开了花。

姐姐真的变得不一样了呢！“娘亲，娘亲，姐姐她夸我了。”小豆丁转身扑向张氏，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喜悦分享出去。

“那凡凡喜不喜欢现在的姐姐？”张氏似乎是累了，慈爱的拉着他的手，转身坐在旁边的小矮凳上，温柔的问道。

“喜欢，现在的姐姐会笑了，对凡凡也好，还教凡凡写字……”小豆丁掰着手指头数着霍思妍的变化，越说越兴奋，最后总结道：“现在的姐姐最好了，凡凡最喜欢了。”

“凡凡想不想姐姐以后都这样？”张氏耐心的听着，等他说完，又问了一句。

“想。”

“那，以前的姐姐呢？”

小豆丁抠着手指，一脸为难，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不喜欢，娘亲不要让姐姐变回以前的姐姐好不好？”

小孩子的感受是最真实的。

霍思妍一边处理着小豆丁洗好的山菌，一边听着母子俩的对话，心里七上八下的。

虽然小豆丁明确表示喜欢现在的自己，可听着她娘的问话，她就总觉的哪里不对，像是有什么深意。

也或许是她自己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做贼心虚，怕被发现的心理作祟，总之越听她越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可惜，她不是蚯蚓，没法掏洞，只能将头和身子压低，做鸵鸟。

手上动作越发勤快，心里却在祈祷山菌永远也处理不完。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半盆的山菌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让她全部处理完成。

而张氏在问完小豆丁那几句话后，就不再开口，只是用温柔且带着些许复杂的眼神望着她，一动不动。

霍思妍感受着这道灼热的目光。

如芒在背！

只是，张氏不说话，她也就当没发现，只是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迅速了。

几种山菌的根部都一一清理干净，将大帽的菌菇用开了刃儿的菜刀切成几半儿，放在盆子里。

将另一个盆子里倒上半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