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斜倚在沙发上,神色僵了一瞬:“你姐夫心里有数,你就甭操心了,好好为下学期的研究生生活做准备吧。”
白允洲读书一向厉害,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考上了跨专业的研究生,还顺利让萧城大学最牛的经济学教授做了导师,杨伯他们都赞后生可畏啊,看到他如此出息,我也可以放心的离开。
他端来热牛奶,我捧着那股暖意,来回摩擦,不由开启了唠叨模式:“你本来从小身体就不好,不要太拼了,少熬点儿夜,一定要记得按时吃饭,累病了,苦的可是你自己,你不用过于担心百梦的,相信封扬远能把它打理好,还有,你也二十二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嫁给封扬远了,什么时候找个女朋友?也好让我看看。”
话落半晌,也不见他有回应,就那样平静地看着我,我疑下抬头,他才说:“姐,你今天有些奇怪。”
心上有事的时候,听什么都很敏感,闻此我如瞬间被冷冻了一般,好半天才挪动了两下身子,用笑掩饰心虚:“嗨,我是忘告诉你了,近日宏宇不是是非多吗,封扬远不放心我,要我出国避避风头,我也不知道多久能回来,可不要把想说的都交待清楚了吗。”
他还是那样目光不明地盯着我,眉心往内动了动,我怕再留就要留下破绽了,大喝了一口牛奶后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还想去桃花三两枝一趟,先走了啊。”
他也起身,点点头送我,出门前我转身抱了抱他,很用力,因为我很怕,以后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我离开这段时间可能会暂时断了和国内的联系,你千万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待得时机成熟,会联系你的。”我嗡声说。
他愣了一下才覆上我的背,轻轻拍了拍说:“姐,爸妈一走,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出了什么事,一定不要瞒我。”
我鼻子发酸,强忍着泪点了几下头,恍然记起曾几何时,封扬远也叫我有事必须要告诉他,当时我随口就答应了,怎知有些事情只能我一人承担,暂时不告诉,是我对他们最后的保护。
——
到达桃花三两枝也是一个多小时后了,桃花和宋梧本来领着其他人在忙,见我来了,放下了手中所有活,把我拉到里屋,左看右看我一番,宋梧还把一个医生的资料翻出来,说:“这是治疗内科的权威,由他操刀,保准你没问题。”
我推开了他的手,说:“我马上就要出国了,去那边再找医生吧。”
桃花也从宋梧那儿知道了我和郑漾第二次见面的事,两人对此没有太大惊讶,只是拉着我的手问:“去哪儿?”
宋梧还说:“去哪儿都没关系,我可以让这个医生跟着你一起走,到时候我也去,日夜照顾你。”
看他们把我当一碰就碎的陶瓷娃娃般关心的模样,我不禁想笑,但笑着笑着就想哭,张开双臂,把他们抱在怀中,哽咽道:“我白辛栀这辈子有你们两个铁哥们,也算值了。”
宋梧埋头在我肩膀上哭,桃花拍了我背一下,嗡声骂道:“白辛栀,你知不知道你是我选定的继承人,我还想把经营桃花三两枝的祖传秘方都交给你,再去周游世界,这下好了……”
这点我何尝不知道?在西都拍商片时桃花就拼命教我,当时我觉得学着累,总觉得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来,哪知命不由我啊。
“没了一个我,还有更好的等着你。”我尽量显得洒脱些,免得又把眼睛哭成核桃,“今天来就是给你们告别的,你们也不能跟我一起走,要是你们都走了,封扬远还不起疑啊?至于什么时候走我也不想说,免得到时候你们再去送机,当着机场那么多人的面拉我演一出生离死别,脸都要没了,但我答应你们,等我在那边安顿好了,会告诉你们地址,你们要是哪天想起我这个病号了,就给我寄点儿吃的过来吧,虽然……我也不知道那时候自己还有没有胃吃。”
说到最后,宋梧已经哭成了个泪人,紧紧抱着我不想让我走,桃花也哭了好一会儿,后来忽的挣脱我们的怀抱,去外面拿来了个东西。
我一看,是张银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