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封扬远全权代表我们在董事会上发言,做出了无论怎样先赔偿了再说的决定。
白氏立足行业十多年,首先靠的就是诚信,哪怕丢了江山,这一点也不能丢!
开会时,每个人脸上都很沉重,赔偿了再说意味着什么那些叔叔阿姨比我更清楚,我注意到杨副总神色最显异样,除了其他人的哀叹,还有份化不开的担忧。
白允洲显然也观察到了,散会后比我先一步让杨副总稍等一下,我想留下来,他对我扯嘴摇摇头,说:“回去休息会儿吧,这里交给我。”
说完就示意封扬远,后者点头回应后就拥着我离开,可我哪里能安心休息,沿着路边,任一场夏雨过后,还带着潮意的风拂过脸颊,吹起鬓间发丝。
没走多久我们在花台上坐下来,我脑袋搭在封扬远肩上,他紧紧搂着我的肩膀,我由于久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现在只有你和白允洲了。”
那只放在我肩膀上的手加了力气,他的另一只手握上了我的,他说:“我这辈子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声音不大,语气却异常坚定,听得我多许心安,眼睑不禁下垂,疲惫得只想睡上一觉,一觉后发现这一切都是梦。
然而,事实上我的想法才是大梦一场,再次醒来我已经在莲湖湾温暖的大床上了,打开手机一看,新闻一如既往地在报道白氏的惨局。
即刻丢掉手机,揉揉脑袋开门出去,没走几步听到楼下有细细碎碎的谈话声。
我赶忙跑去楼梯口张望,看到白允洲正在和封扬远交谈,两人皆是眉头紧锁,满脸的浓愁难化。
肯定有什么大事的念头飘荡在我脑海,为了听得更清楚些,我蹑手蹑脚地走下去,小心翼翼得生怕弄出丁点儿动静,下至一半,听到白允洲说:
“杨伯给我交了底,白氏的财务早就出现了问题,我爸妈一直压着,他们原本是想通过这次的大订单赚一笔,补缺亏空,搞活资金链,可是现在……”
封扬远沉寂地听着,默默摸出一只烟,寥寥烟雾氤氲不息,谁都看得出他的心情不比白允洲好得到哪里去。
我猛然想起上次回白公馆吃饭时,我爸接的那个电话,言语之间露出了公司有难处,当时他和我妈都不愿意告诉我们,怎想世事难料,而今他们一去,我们不得不面对。
我清楚白允洲没说完的下文,可是现在白氏非但不能进一笔钱,还要出一笔巨款,如此双重打击,白氏何去何从?
白允洲此番来,定是想找封扬远帮忙的,但后者迟迟没有开口,显然是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我默默退回了房间,呆坐在床尾反复思索,奈何我的段位太低,根本想不到对策。
在我把头发都快抓成个鸡窝时,封扬远推门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