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岳下一秒就眼泪全收回去了,手一伸张了五指露掌心:“我养你这么久,算你半个长辈吧。你说说你对得起我?不去行啊,把九小姐给你的定情信物借给我。”
“定情什么呀,人家今年十六岁,我那会她才多大?”落绎翻了个白眼,手却是捂紧了胸前玉貔貅。
“是啊,你那会她才多大,就结下了梁子,”恭岳脸上又挂起了慈祥的笑容,嘴角勾起笑夸赞道,“还能叫她一记就记你这么多年?这得多大的缘分呀?不愧是我的绎儿,魅力无边啊。”
这话却是直接戳醒了落绎。
是啊,他也未免太自大了。
十六年前,他捡到九小姐时,那时九小姐才一个月大,完全不记事。
而九年前,感幸上天恩赐,他和九小姐偶然相逢。那天他也不过是扮演了一个好心过客,得了九小姐随手相赠的一块玉作为谢礼。九家的人也说了,这玉,九小姐要多少有多少。
而这都九年了,自己在这九年之间变了多少,这九年当中又有多少人在她的人生中走过。
他又凭什么认为她会记得自己?当真是在长青楼被客人捧得得意忘形了。
分明只有他把这玉当块宝,也只有他一厢情愿地一直把人家当作天上云、人间光记在心尖。
他不肯去见九满仓,是因为他无颜见她。不想污了自己曾经在她幼时有过的一个干净公子模样。
可若是无颜相见的那个人,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呢?
他暗地这厢自作多情地顾忌这顾忌那,活生生就成了一个矫情自恋的笑话。
落绎垂了眼脸,长长睫毛遮住了当中万般情绪:“若是需要,我会去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