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慎的话,季晴不是没有听到心里去,只是太子对自己的心思,多半是纯正的,一个看重实力的男子而已,想来想去,自己能够入太子眼的不就是脑子好使么?
这一点,尚允翊和他爹还真是一个毛病。
“叩叩叩”用了晚膳,季晴的房门突然想起,薛琳在隔壁房间立刻开了门,敲门的小二还好奇,怎么自己敲得是这个房间,另一个房间的门就开了呢。
“什么事?”薛琳冷声问道,小二眼睛咕噜转了转,这女子是随着屋内的女孩一道来的,且似乎有保护的意味,“回,回姑娘话,我们大东家,在包厢里设了宴,请您家主子过去呢。”薛琳和念辛两人相互使了个眼色,一同出了门就跟着来到季晴门口,刚要敲门喊人,季晴就开门了。
“走吧。”
“走走走。”季晴的话音刚落下,住在她对面的黎慎就推门出来了,小二啧啧嘴,这姑娘可不一般啊,自己东家设宴相邀,身边还有不少人前后保护着,但看她自己,也是个高深莫测的人,果然石碌镇这几个月来,有了些变化。
“晴姑娘这一趟去往断草,看来收获颇丰。”进了包厢就看到梁少玉站起上来迎季晴,顺便左右瞧了几眼她身边的人,黎慎冷了冷面色,站在季晴前面,先一步给她摆好了椅子,等季晴坐定,自己又在她旁边坐下。
“有劳。”季晴还是客气地跟黎慎说了句谢,黎慎摆手皮笑。
薛琳和念辛选择站在季晴身后,“这设宴设在几人晚饭后,也不知道是几个意思”,念辛小声地嘀咕,也落在了季晴的耳里,莞尔一笑不作答。
“梁公子,好久不见。”
梁少玉看了眼黎慎,也是坐下。
若说梁少玉是翩翩公子,人如润玉,那黎慎便是真的神武姿容,面如刀削。二者的帅法是大相径庭的,但,都是好看的,美的人相互比较也是情理之中,虽然这个现象出现在女生里比较多,不过…出现在季晴身边的男子,多少会把自己和另一个人做一番比较。
比如黎慎对太子,比如此时的梁少玉对黎慎。不过对于梁少玉,黎慎却是不放入眼中的,他的竞争能力还没有尚勋来的大,但,尚勋明显是个不开窍的黄毛小子,不存在任何威胁,而这个梁少玉,此时看来对季晴,也是没有所谓非分之想,若是有那也是对季晴的厨艺方子和她千奇百怪的想法有兴趣。
“晴姑娘人未到,却先给了在下一份大礼,在下自当礼尚往来。”入座泡茶上了糕点,季晴扫了一眼摆盘精美的糕点,有一样特别熟悉,但是眼神淡淡没有显露出什么差异,梁少玉观察着季晴,心头意外。
“哦?什么礼?”喝了一口茶,季晴眉色又飞了起来,黎慎嘴角弯弯,晓得这姑娘又在打人主意了。
有些时候季晴不会刻意地去隐藏自己的情绪,因为觉得没必要,用最真实的反应去欺骗别人,反而是杀手训练的重中之重。
这一课,季晴还未曾教给杀门的人。
“自然是,你入梁家生意圈的…”
“咚”季晴放下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梁少玉,“梁家,愿意给你一成的分红。”梁少玉脸色僵了僵,季晴的反应明显是在告诉他,条件不太诱人的话,这场“交易”很可能会终止。梁家生意的一成占比,黎慎也不免略微吃惊,自己似乎是小瞧了季晴。
“哦?这是你争取的?”季晴手指沾水在桌子上写了一成两个字,梁少玉犹豫了一会,开口道:“家中仍是有人反对的,这一成我会尽力争取。”
“看来,你如今在梁家的地位也是有所长进,能够参与到这些事物中去了。”
“不敢辜负姑娘的知遇之恩。”梁少玉端起茶杯敬了敬,季晴未接。
“你似乎…不知道我已经派人去往京都收购酒楼,而太子也曾允诺与我,他凯旋回京的日子,便是我那酒楼名噪天下的时候,所以不论你或者绝俑的梁家是否拥有这份经营模式,我都不在乎,你…明白么?”
梁少玉握拳,关节泛白。“那晴姑娘给在下,不,给梁家这些,是为什么?”
季晴乐了,“你心里不是很清楚么?你们梁家对我做过什么,我凭什么无缘无故地给你们好处,一个入梁家商盟的资格而已,我会在乎,江南再富饶,你梁家在江南再怎么做地头蛇,但在锦国,皇室这一脉,尤其是太子,若是他想要站在哪个商营,其他商户便没有什么压不压得过强龙的问题了,皇家眼里的世家大族,也不过是他们手里的一枚棋子,能够放你们在江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能够让你们一朝之间落魄到泥里,这就是所有的商户人家需要背后有朝廷人脉的原因。为商者,终究是挤不进真正的上流氏族。除非,南北全是你梁家的天下,除非你梁家商路能通各国,脉络覆盖天下,可是你们做得到么?”
梁少玉气得已经拍桌站了起来,但是…又无奈地坐下来。
“那么,你想要什么?”
“南北商路以我为尊。”季晴淡然开口…好似一切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
“晴姑娘年纪不大,野心却大的很。”
季晴无所谓的耸耸肩,“区区打压梁秦两家还是很容易的,我不光能在酒楼方面让你们血本无归,丝路和瓷器方面,我虽然不精通吧,但是…提供好看的样式这一点,也不怎么费脑子。”
梁少玉,不信。
季晴此番太过于自大,自大到让他忍不住要发笑了,“既然晴姑娘没有诚意,那梁家便也不争取和姑娘您合作了,毕竟,树大招风不是。”
“如此,季晴告辞。”
和梁少玉谈崩了,季晴反而更加高兴了,她离开前那种笑容,在梁少玉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总觉得自己哪方面算错了。
季晴在绝俑与秦家小女秦锦橙裂了,在石碌镇和自己也谈崩了,这和她所说的联合南北商路极为不符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秦家的生意并不专注于酒楼这方面,更多的是烧纸的瓷器,而江南一带所专注的也不是酒楼这一块,酒楼生意还是梁少玉自己闯出来的,所以,季晴说的瓷器和丝绸恰好针对了南北两路的主要生意链。
酒楼,不过是一块季晴手里的敲门砖,或者是别人用来敲开季晴这扇门。
但是,梁少玉当真不信一个人,可以有那么大的能耐,仅凭一人之力,将南北两大生意链切断连接到她自己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