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芙叹了口气，“先生在府上同小女说，风姐姐想来也是个不俗的人物，京都这地儿，能够落下这么一个布衣坊，风姐姐游走各家各户，确实不俗，只是，姬月她被李崇弄得五迷三道的，风姐姐也被谁收买了不成？”

风绣娘心头咯噔一下，这位季四小姐，这是在试探自己？

“小老板离京之时便对绣娘再三叮嘱，这四面都是小老板的人，我断然不会起那般心思，况且，怕是也寻不到比小老板更适合追随的主子了。”

想起季晴给自己随口说的几个衣服样式，虽然她还没有将衣服做出来，却也是心头大动，这个小老板定然有更多的款式在心里留着稿子，单从这一点，她便不会生了其他心思。

季芙听完，呼了一口气。

“风姐姐莫要见怪。”

听季芙这般，绣娘知道了，这妮子是装着季晴的模样在吓唬自己呢。

“近月来帮这晴姐姐打理，多次听闻风姐姐此人，今日得空便来拜会了，唐突了姐姐莫要怪芙儿不懂事啊。”

“四小姐言重，您到底是小老板信任之人，行事谨慎些是必要的。只是，为何亲自来了？”风绣娘可不觉得李府那些事能让这位小姐亲自来见自己。

“我说是闲着来找风姐姐说说话，您怕是要笑我。”季芙眼神微微落寞随后又恢复如初，“不过确也是为了李府之事而来，李崇和金家的那些小算盘晴姐姐已经都知道了，既然姬月姑娘如此不明道理，我的意思是，没有必要再出手相助。”

风绣娘闻言拿出昨日收到的信条，“出了这事，姬月恐怕更希望自己能够安安生生活着，小老板可有话到？”

“并无，我只是来同姐姐说说，晴姐姐如今怕是无心这些杂事。北边，也并不安宁，况且断草此派，人也是极为复杂的。”

风绣娘点点头，“那四小姐的意思是？”

“严先生让我多同你说说，我倒是觉得，姬月既然出了纰漏，不如就废了吧，左右如今那里头也编不出花样来了。”

风绣娘笑着摇头，“姑娘，错了。想必你也是知道李府和金家明着已经水火不容，可其实背里藕断丝连，靠着金如玉这一层，两家的动作可谓是隐蔽。金如玉回门不多，每次也都是趁着节气，按着礼数回一次，李崇都不作陪，虽然做戏但到底是表明了夫妻不和。可其实呢？金如玉仍能够回门，她依旧是李府的夫人这就是最大的问题。再来，金家进来行事更是嚣张，老将军虽然已经退了，可金如鹰之名却在第一时间内入了百姓的耳里，金家的野心到底不会就这么作罢。”

季芙瞪着大眼睛不停地眨巴，她还是太过于直落了，这些事她可不会去细想。

“李家，还得着人看着，姬月既然吃到了苦头，那此时正是好时机，我正准备出门。”

“怪不得晴姐姐总也懒得回信来，如此放心地就将京中的事宜交给风姐姐，她识人的本事，我的确…还要学习。”

“晴姑娘身世坎坷，四小姐莫要看低自己，绣娘相信，有小老板带着您，不日您也会是京都掀起风云的女子。”

季芙谢了风绣娘后，拿着些绢布离开了，而风绣娘跟店里的小厮交代了几句又拿上那个包裹出了门朝李府走去。

边走，边听着街上百姓交流的内容，心头又是一紧，近日这事，真是一桩接着一桩啊。

给李若送了衣服，风绣娘恰好遇到了李丞相，“丞相大人。”

李崇识的此人，是京都有名的绣娘，便也点头应了，似乎又想到什么，“你去帮月夫人也裁几件新衣，管家，带绣娘去月夫人那。”

“是。”风绣娘低眉称是，随着管家来到了姬月的住处，姬月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看样子一段时间以内是不能好全了。

“如何？”

风绣娘来到床边，让人姑娘躺着她量，其实身段她瞧一眼就能有个大概根本不用量，“京都是事宜小老板全权交予了季家的四小姐，我今儿是来跟你说说，四小姐让我传的话。”

姬月眼睛一扩，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挣扎着要起身。

“姑娘不用起身，躺着就好，躺着我也能量量的。”风绣娘将人按下，声音提高了几分，瞧着门外有个身影闪过，面色一凌道：“旁的人我不清楚，如妈妈，你的卖身契可都在小老板手上。”

如妈妈欲跪下，风绣娘拉住她的衣袖，“你的月姑娘糊涂可以，你不能犯糊涂。姬月若是犯糊涂，左右最后小老板要对付的是整个李家，姬月也是李家人。”

姬月身子轻颤，她能感觉到风绣娘此次来的的确确是那边已经知道了她的小心思。

“平日里我都是给那些个小姐做衣服，瞧着月夫人的气质，照着小姐们的样式来也成的。”

风绣娘直起身子，将尺子塞入自己的袖子中，看向姬月的目光有些别的滋味，似乎是同情，但更多的是一丝丝嘲笑。

多不自量力啊。

“月姑娘好生养着吧。”说完，风绣娘拿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姬月瘫倒在床上，目光空洞地看着床顶，“如妈妈，我真的错了么？”

如妈妈替姬月掖了掖肩，“姑娘，都是为自己谋划，只是当初既然答应了小主子，您的确不该…”如妈妈说话的声音越说越轻，但是她的却是实话。

“如妈妈，为何，为何我这么无用。”

如妈妈叹了口气，不是你无用，人总归要有点自知之明。

“姑娘，您到底还有个公子要为他考虑，莫要被眼前的事情眯了眼睛，小主子既然肯着风绣娘来提醒你，到底还是留着你的，往后就按照小主子的话来。”

姬月依旧没有什么情绪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