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叶会不会离开独孤凌寒,雪梅公子早就一清二楚,并且,他十分果断地觉得,蓝叶不会因为独孤凌寒的身份而离开他。
“雪梅大哥,这么大晚上,你来找我做什么?”蓝叶面向雪梅公子,嘴角笑容异常灿烂。
面对亲人和仇人,脸色决定一切。
“叶妹,是云泽师兄要见你!”雪梅公子说。
“驸马爷?”蓝叶冷笑,“怎么,公主殿下劝说不成,他便来了?”
的确,云泽公子就是这么以为的,因为云泽公子觉得,自己的妻子过于感、性,不适合当一个说客,所以他打算前来试一试。
从屏风后现身的时候,他面无表情,许是介怀自己的妻子屡次被蓝叶戏弄,所以心中有个结。
“蓝叶王妃,接下来我同你说的这些话时,请你务必要记住!”云泽公子拂袖,冷静地背身,“你的夫君摄政王,我们了解不深,并不知道是怎样的为人,你是他的妻子,维护他也是应该,所以……”
蓝叶厉声打断他,“驸马爷,前面这些忠告不必说了,直接告诉我吧,你……又想劝我什么?”
“摄政王是恶、魔,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的恶、魔!”云泽公子沉着道,“倘若你不愿意同他分开,那么就应该考虑一下雪梅师弟,考虑一下葡萄姑娘,考虑一下这无缇门的弟子,如果……他变成恶、魔,我们无缇门该当如何?因为他,所有的人死于非命,蓝叶王妃觉得,这会是一件小事儿么?”
“哈哈哈哈……”声音清脆而妖艳,“驸马爷,你同萧沐离还真是夫唱妇随呢,只因为她说我夫君不是人,你便可以胡诌出这么多奇怪的事儿来!”蓝叶别有深意地点头,“是啊,你说得没错,我夫君不是人,他……”
“你都知道?”云泽公子简直不敢相信。
哪知蓝叶是在逗趣,“当然了,像我夫君这么俊美无俦的,自然不是人。因为他是了不得的神!”
云泽公子有片刻的烦躁,“蓝叶王妃,在下不是在同你说笑!”
雪梅公子见师兄的一本正经和心上人的坦然调侃,一时手足无措。
他想,如果自己同师兄一样,坚定地以为摄政王独孤凌寒为恶、魔,那实在对蓝叶不公平。
况且,他觉得世间并无妖魔鬼怪,摄政王独孤凌寒又怎么可能会是恶、魔呢?在他眼中看来,独孤凌寒是一个翩翩君子。
从认识他的那一天起,他就如此以为。
那会儿,他来自己的花船上询问事儿,也是遵循他的原则,以血获得答案,如果是恶、魔,直接使一个法术怎么地,不是非常简单容易地要了自己的命!
“师兄,我也以为,这种话不可胡说。”雪梅公子到底还是帮衬地说了一句话。
云泽公子厉眼瞪他,而后恼羞成怒道,“雪梅师弟,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所说的么?”
“不是不相信,只是事儿有凑巧。那些话终归有些荒唐。”雪梅公子思量地说,“你可不要听信那些算命道士的混话啊!”
“你,你们,哎,看来蓝叶王妃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云泽公子仰首叹气,只扔下一句,静等消息就离开了。
原本他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夫人同蓝叶有深仇大恨,所以她说话不管用。如今自己前来,对方也是不愿相信。
从中可以看出,蓝叶真的是被摄政王独孤凌寒迷、惑得太严重。
却不知道二人是真正的爱情。
情深意笃之际,什么猜测都无法攻破了!
萧沐离和云泽公子加在一起的三次劝解,没有起到任何的效用。
因为女主角,蓝叶,听了那些话,一丝的畏惧和怀疑都没有出现过。
他二人在屋子里踌躇不定,终于还是打算安分地多等一段时间,待得那两个年轻男子登山,再作打算。
毕竟他们……是专业的吧!
……
夜色幽深,冷风凄凄。
回去的时候,独孤凌寒正站在轩窗旁。
未扎的发丝如瀑,直垂后腰。
蓝叶轻脚走近,还未来到身旁,便伸出手,从身后抱住了他。
依着平时,即便是细微的声响,独孤凌寒也会警惕地出手。
然妻子走路的声响过于熟悉后,他也便没有了任何的动作。
他是一个很温柔的男人,蓝叶常常这么想。
“凌寒,天儿这么冷,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
独孤凌寒回过身,双手握住蓝叶,“小叶儿,他找你何事儿?”
蓝叶不想让他知道那些鬼话,便笑,“还能有什么事儿,只不过是替驸马爷当说客,想让我回流云国看望他们的父皇罢了!”
独孤凌寒轻声,“小叶儿答应了?”
蓝叶摇头,“怎么可能,我走时,就已经说得一清二楚了,如今怎么会反悔,再在关键的时刻认那老皇帝为父皇!”
“果然!”独孤凌寒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不禁又笑了笑,手指擦过对方的脸颊时,语重心长地拉着蓝叶坐下,“小叶儿,其实你不必给自己这么多的压力。当初你告诉为夫,说你不是曾经的你,那么为何要去关心因曾经的身份而同你有所纠结的流云国国君呢?按道理来说,除了孤,这个世界的人,跟你都没有关系,不是么?亲情只要随心就好,若是认了他为父皇,那么日后你也就不至于孤苦伶仃,无路可去了。毕竟荣华富贵……”
手掌轻按上对方的唇,蓝叶及时阻止了摄政王独孤凌寒的话,她娇俏的妆容看上去十分明艳动人,“怎么,我夫君没有能力让我一生荣华富贵么?”
在蓝叶的眼中,荣华富贵,不是指成为什么皇亲国戚,也不需要什么地位,只要有钱,能够安稳生活,那便很好。当然,衣食住行还是要妥帖的。
独孤凌寒闻言,伸手拿下蓝叶的手指,“孤这一生最不缺的是钱,所以只要小叶儿想要,那孤便给你。”
蓝叶笑地脸颊通红,“既然如此,你还让我做什么呢?虽然我也不知道曾经的我是否会坦然面对自己的仇人,但我想,那样一个在边塞见惯了尔虞我诈的人,是不可能会喜欢自己的生身父亲曾经这样算计过她的母亲吧?”
“呵呵,你啊你。”独孤凌寒喜欢蓝叶,便希望宠在手中。
如果那三个月足够短暂,那么他希望每分每秒,蓝叶都能开开心心。至少以后回外忆起来,那会是幸福的事儿。
孤真的不想离开,真的不想……
转脸看向窗外,他又心绪不宁了。
翌日天刚刚大亮,就飘起了柳絮般的小雪。
雪花纷纷扬扬地洒在无缇门四处。
走出屋子,雪花便落到了蓝叶的发丝上,盈盈地,飒是动人。
“感觉不过刚刚入秋而已,怎么现在就下起雪来了?”蓝叶摊开手掌,接着飞洒下来的雪花。
只可惜点点雪花掉在掌心,不过片刻后,就化成了水。
莹润,光洁。
独孤凌寒听到妻子的一问,笑着说,“也许天变了吧。”说完,他走过来,拉拢今日给自己的夫人硬加上的一个较厚的小褂,“既然下雪了,那就多穿点儿。”
蓝叶睥睨他一眼,“凌寒,再过几日,我们就离开无缇门吧?”
“好!”
夫妻二人的期冀是游山玩水,所以在别人的地盘上逗留,也并不能让他们开心。
原本是计划着在同葡萄玩几日,哪里想到,噩、梦会如此快,降临时,不露一丝一毫的痕迹。
寂静异常的院落忽然传出喧闹的吵杂之声。亦有冷兵、器交接之声。
蓝叶和独孤凌寒诧异莫名,跑到山头去看看古怪。
却道那雪梅公子带着师兄弟们在山头,阻拦围拥在山底,敲鼓呐喊的人。
他们其中,不乏流云国和东越国皇族贵胄,也不乏由他们统领的禁军侍卫。当然更不乏江湖之中,听说过的以及没有听说过的无名小辈。反正山底下,人如潮似海,无缇门的师兄弟们难能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