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公子温言道,“好不容易陪这扶兄回来一次,说什么也得让他住几日。所以……我离开还有一段时间。”
“那明日约个地方,喝杯茶吧?”蓝叶提议着,便又指着身后道,“我们到院子里去吧,毕竟不能忘了新郎和新娘子。”
雪梅公子侧过脑袋,点了点头,“好,就这么办吧。我们……一起去。”
出了紫藤架,从院子甬道转了一圈,再次回到大厅。
此时扶二公子穿着鲜艳的新郎服,手握着红绸带着身穿新娘服,蒙着喜帕的箫姑娘走到了院落。
在管家起伏跌宕的声音里行完了礼。
而后,底下之人吆喝着要当众揭开喜帕来,蓝叶微笑着上前,替好友阻止道,“那怎么行,现在箫姑娘可是新娘子,新娘子自然是新郎才可以看的,去去去,你们起哄做什么?”
底下有一江湖中人认出了蓝叶姑娘,尴尬地笑话道,“咦,这不是蓝叶姑娘么,当初你可是以箫姑娘的人生大事儿为赌注,比武赢了她的。怎么,如今,又让箫姑娘成亲了呢?”
逍如门中的师兄弟们微炯,瞪着大眼睛,死死地盯向那底下说话的江湖人士。心想我们是怎样,要你多说?你管得着么?再则,这正主蓝叶姑娘都没有阻挡自己师姐的幸福,你又算是哪根葱呢?
“这位问得不错,箫姑娘当初败在我的手上,她能不能得到幸福,都得先问问我蓝叶。可是我既然已经同摄政王成亲,便不能同一个女子在一起厮混。所以为何她找到了幸福,身为好友的我,就不能成全她呢?而且就像阁下所说,她的幸福由我掌控,那么你操什么心?”蓝叶举起手,霸气凛然地向在场的江湖中人,皇族之士宣告道,“今日我蓝叶当着众位天下豪杰的面,向我的好朋友箫姑娘道以最诚挚的祝贺。希望她同扶二公子琴瑟和鸣,白头到老!”
蒙着喜帕的箫姑娘,闻此祝福,眉开眼笑地向蓝叶行礼,“多谢小叶儿成全之恩。”
扶二公子不知道自己的夫人同蓝叶还有这么大的故事,不禁也笑,“大恩不言谢,蓝叶姑娘,他日有用得着的地方,只管说一声!”
蓝叶轻轻一笑,眸光落在雪梅公子的身上,“呵呵,不了,雪梅公子是我的旧友。而你的兄长也是无缇门的人,我做这些,就算遂了一份大礼吧。”
雪梅公子底下立着的扶大公子微微颔首,向蓝叶表示感谢。
逍如门的人也因为这么一桩婚事,同无缇门之间的纠葛少了些许。
两大门派之间,蓝叶也算是个间接消弥仇恨的人了。所以门派中的兄弟们都很欣赏蓝叶。
只是他们知道蓝叶已经嫁给了东越国的摄政王,但摄政王在东越国人的心中,是长相俊美的恶、魔。
他处事霸道无礼,且孤高傲慢。所以东越国的人都不敢轻易得罪他,只能在背后说些小家子的话,或诅咒他几句,亦或咒骂他几句。再或者说他是恶、魔,热闹不得云云的话。
话正说着,蓝叶突然一笑,“好了,我们总不能让这对新人在此耗着啊,是不是该入洞房了?”
说着堂上,扶二公子的双亲纷纷起手,让那念词人来一句送入洞房。
丫鬟婆子簇拥着护送新娘去了洞房,而新郎官扶二公子则要留下来喝酒。扶大公子担心弟弟伤事儿,便着紧替弟弟饮酒,让他弟弟前往洞房。
“大哥,我怎么能够让你代弟喝酒呢?”扶二公子笑说道。
扶大公子扁扁嘴巴,有些不好意思,“说什么呢,你身体打小不好,难道现在新婚之夜,也要同哥哥逞强么,再说了,那箫姑娘是逍如门门主的女儿,是金枝玉叶。她倾心于你,并愿意嫁给你,是你的福气。二弟啊,今日是你们洞房花烛之夜,你不胜酒力,喝得醉醺醺得回去,她心里会怎么想?万一想多了,还会误以为你不把她放在心上呢,你说是不是?”
扶二公子听了扶大公子的话,略一思索,皱眉时,心中已经明了,“既是这样,那弟弟就多谢了。”说着,理理袖子,往新房而去。
蓝叶见那扶大公子剑眉星目,神形俊朗间,又甘愿替自己的弟弟挡酒,可以说人品很好。
她素来喜欢看那样貌美俊俏的男子,可每每再看,脑海里便会想起独孤凌寒来。如此看来,她蓝叶是真的被摄政王独孤凌寒迷到了心坎儿里了。
爱情这个东西,总是无意识地让她觉得对方好看。所以想到此,她嘴角笑意更浓。
一旁的雪梅公子瞧见,凝眸笑问,“蓝叶姑娘,在想什么呢?”
“哦,也没想什么,只是觉得我运气很好,哪里都能看到长得俊俏又心地善良的人。譬如雪梅公子你,还有……扶二公子的大哥。”
雪梅公子眼睛瞟过去,目光专注地盯着蓝叶,不料在这个时刻,她还能说出如此……呵,想说她不正经。可是当初他第一次见到她时,蓝叶便是以男装打扮,表现出来的风流倜傥,是他这个男人也想象不到的。
而今再听得对方这么一说,雪梅公子思绪万千,仿佛又回想起同蓝叶相见的第一面,那个时候,他手中掌控的秘密便就是蓝叶的身世。
思起时,心中蓦然再起愁绪。
“雪梅公子,你……在想什么?”
雪梅公子见蓝叶询问自己,忽起悲思,他笑着答,“在想蓝叶姑娘所想。”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呢?”蓝叶随口又是一笑,“我想的你又怎么知道呢?”她叹气作罢,神情伤感莫名。
雪梅公子也是同出一辙地伤悲,“既然你笃信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么你如此确定我不相信你在想什么呢?”
对方以鱼不知其乐,不知鱼之乐来搪塞,蓝叶竟然一时语噎。可是雪梅公子所说得不错,他不知自己所想,自己又如何知道别人所想,每次高看自己,真的好么?
“你说得对,我每次都以自己的想法为想法,全然是高看自己了?”蓝叶苦笑声声,从对方的身旁径直走过。
礼送了,婚宴也参加了,祝福也道了,现下就只剩下她回去了。
摄政王独孤凌寒在她走时,再三交代,要好好地玩儿个痛快才回府邸去,不要独自伤心,也不要胡思乱想。那个时候她还不理解为什么他不愿意同自己一起参加,现在,她大概有些明白了。
或许就是因为知道她会见到某些旧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