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她当面对质！”蓝叶实话相说，“当然，也替柳中房将军找她问个清楚。”她抬起脑袋，特别期望地盯着独孤凌寒，“凌寒，你一定会帮我这个忙对不对？”

“当然！”独孤凌寒点头笑应，“这么些年来，孤虽没有做出多么大的丰功伟绩，但在皇宫里，养一些替孤卖命的兄弟，倒不是一件艰难的事儿！”他的手从蓝叶的手臂顺着降下去，而后紧握住蓝叶的手，“小叶儿，还记得当初孤派人送你的大礼么？”

“当然记得！”蓝叶打死也不会忘记，当初筹谋出了纰漏，独孤凌寒派的人雪中送炭的场景。那些场景在她的脑海里异常深刻。

她笑了下，继续揣测道，“所以凌寒是想利用他们，替我查一查悠云公主的所在的？”

“不用质疑他们的能力，相信孤，他们都是深宫里的老人了！”独孤凌寒自信地在蓝叶的面前打包票，“保准三日之内，替你查清悠云公主的所在地！”

“凌寒，查清了之后，我……我真的可以进宫见到她么？”

“当然可以了，只要小叶儿想，孤就一定有办法让你见到，但关键是……小叶儿害怕那些隐藏在黑暗之处的真相么？”独孤凌寒忽地拽紧对方，“那些越是想要探查出真相的人，就越会体会到真相背后的痛苦！”

那些越是想要探查真相的人，就越会体会到真相背后的痛苦！这句富有哲理的话，其实是独孤凌寒想到了自己。

他自小就要探寻自己父亲母亲死去的真相，可最后无疑最痛苦地，是他自己。因为当初他知道了仇人，却没有任何能力可以亲自手刃仇人。

相反地，他那会儿，还受着仇人的恩泽。

命运就是那么捉弄人，给了人幸福，又总会想尽办法，让幸福的人受到点儿苦。

就好像，常有句被奉为哲理的话。

它写道，唯有经历过风雨的人，才会收获到幸福。

可是为什么要想拥有幸福，就一定得经历到那样的挫折，那不是相当地残忍么。

……

独孤凌寒答应蓝叶的事儿，到底做到了。第二天，他将悠云公主所住的宫殿告诉给了蓝叶，并亲自在当天夜里，陪同着自己的心上人，摸入了皇宫。

来到那凄清的宫殿时，里面还亮着隐隐约约的烛光，烛光灿亮地映照着房屋。

四周虽静，但屋子里却连绵不绝地传出敲击木鱼的声音。

一上一下，轻重不一。

两人刚走到殿门口，里间跪在佛团上的女人便已然发觉了。敲打着木鱼的手也渐渐地放下了，许久后，她扑腾着衣裙，站了起来。

甚至径直走向了门口，伸出那双干枯的手掌，将门打开了。

她那沙哑的声音传出屋门。

“两位既然已经到了，那便进屋吧！”

蓝叶和独孤凌寒对视一眼，迈腿入得屋中。

当光芒徐徐地映出蓝叶和独孤凌寒两个很的身影时，那悠云公主才诧异地颤动了下。

她佝偻着脊背，衰老得不成样子。加之她目色里流露出来的畏惧之色，便愈发地显老。

蓝叶摸了下眼角，不敢相信，这个隐藏在背后，设下一切局谋的人，会是这么一位……老太婆！

没错，就是这么一个衰老得不成样子的老太婆。

蓝叶捂着狂跳的胸、口，心里说不出是愤恨，还是无奈，亦或者苦大仇深。因为她已经完全脱离了话题的轨道。

还是独孤凌寒握住她的手，给了她以鼓励。

当然也替自己的心上人开了第一句口。

“不知道公主殿下如何发现我们夫妻二人的？”

“今日下午，便有人一路尾随老身，想来……应该是摄政王的人有这个胆子了吧？”那悠云公主叹了口气，回转过身，目光低垂，“不过老身从未想过，你……你的夫人会是……她？”

蓝叶上前，看着她质问道，“谎说我母亲是天女，又谎说她的女儿可以替代她的地位，保东越国江山稳定的人，就是……你？”

“是……老身？”

蓝叶恨地咬牙，“你为什么这么做，你凭什么？”

悠云公主看她眼红伤悲，愣了会儿，忽然大笑道，“老身只不过是想报仇而已，难道这些权利也没有么？”

“你身为东越国的公主殿下，你想做的事儿自是没有人拒绝，但是你可知道，你这么做，对我们这些无辜受阻的人而言，又是怎样的伤害呢？！”蓝叶冷冷诘问道，“倘若你我换位，你是你，我是你。是不是我也可以这么没心没肺地胡作非为？！”

“报仇之事儿，本就需要付出代价！”悠云公主再次拿是木鱼，想要敲打。

蓝叶气急败坏，冲上去，一把将其手中的木鱼夺下，“不许再敲打，本姑娘问你话呢？”

“真想知道为什么么？”悠云公主声音干涩，却一点儿也没要向其惭悔的意思，“是叫蓝叶对么，老身当初派遣你母亲去伺候那男人的时候，她可没有半点儿委屈。蓝叶姑娘，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她怅惘地笑了下，“因为你母亲是老身救活的，没有老身当年的相救之恩，她只能成为一个死人。而她正是想要办法老身的恩情，才会义无反顾地答应，去到他的身边！要不是……要不是……”

想着皇太后当初破坏她的计划一事儿，悠云公主心里就心痛难忍。

因为蓝叶的亲身母亲月琉璃是悠云公主的心腹丫鬟，当初之所以派遣月琉璃去东越国老皇帝的跟前做御前宫女，就是希望以美、色诱、惑东越国老皇帝，让他江山不稳。

无奈，她的意图被她的母亲皇太后发觉，便将身手敏捷的月琉璃打发去了流云国做细作。

悠云公主不甘心，便令自己的师兄，崇真派的云松，也就是来到皇宫的天师帮助自己同那月琉璃取得了联系。

因为月琉璃正是暗影阁的弟子，被皇太后派出去做细作时，是同天师商量过的。

可皇太后并不知道，天师同她自己的女儿，也就是悠云公主有莫大的联系。

正因为如此，悠云公主计划中途被破坏，却并没有放弃自己的初衷。

这也是她这计划中能够继续下去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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