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蓝崇丞相内心深处,还是有除了月琉璃以外的女人?他还是爱着自己的妻子么?
如果拿着这些信,是不是就可以告诫桑华将军,让桑华将军认祖归宗。如此,才不会令……令自己的养父连个子、嗣都没有?
想到这里,蓝叶撕下自己的裙襦,狠狠地将箱子里的书信包裹了起来,而后带出了屋门。
可刚走出去不久,便听到自己院子的后墙砰地一跳的声响。
暗影扫在窗子上,明显是有人。
会是雪梅公子么,他出来找自己了么?有些激动,却又不敢贸然行动。
于是乎,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轻若蚊喃地打开窗户,翻出去。
隐在树旁,她看见了跳入院子的人,是……是当初的桑华将军?
她看到他绕过长廊,也进去了自己的书房。
桑华将军四周看了看,冷厉地哭笑不得,“哈哈哈哈,蓝崇啊蓝崇,没想到吧,有一天,你的亲生儿子会毁掉你所有的一切,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痛苦呢?”从腰中拿出配剑,狠狠地将房中的东西砍了砍。
他似在发、泄。
“可你死了,我母亲却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他最起初是发、泄愤怒,后来就演变成脆弱的呜咽。
其实,桑华将军说起来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小时,他被自己的母亲罗云裳带回去认祖归宗的时候,其实心里面是高兴的。
因为他觉得,只要入了丞相府邸的大门,自己就会是一个有家的人。不再会被任何小孩骂自己是野杂、种。
另外,他不会过得以前提心吊胆的日子,也会得到父亲的保护。
可现在,他却是以这样的方式走进丞相府邸的大门,看着四周寂寂无人的场面,他的心纠结着,痛苦着。里边的陈设虽然还是像当初一样,但到底不是他少时渴盼的家了。
蓝叶看桑华将军那般伤心绝望,心里便忍不住地想,自己的养父,蓝崇丞相究竟对那罗云裳怀有怎样剪不断的感情呢?
会是喜欢么?
喜欢,又如何会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拒之门外,她不愿意相信,以前自己这身体的主人区区几句赶人的话,就可以阻碍父亲的爱情?
所以桑华将军和罗云裳如果是被自己赶出去的,那就太天真了。
蓝叶想要更加地了解,所以便矮身到了书房的窗子下。
此刻的桑华将军因为过于的悲伤,所以并没有发现有人的到来。
“蓝崇,你一定不知道吧,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唯一让我活下去的理由,就只有一件事儿,那就是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他用力地团紧手掌,像是在自言自语,“杀了你,可以为我母亲报仇,杀了你,我的心就安了。因为在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什么事儿妨碍我。听说……听说你其实是个太、监对吧,哈哈哈哈……没想到你是个太、监!”他的笑声阴险可怖,仿佛觉得自己有这个父亲本就耻辱,没想到还是个太、监。
蓝叶竖耳听着,手指紧紧地团在了一起,像是格外地气愤,格外地不甘。所以她每一次的隐忍,都变得忍无可忍。
这一次,也是一样。
“你骂够了没有?!”现身在背后时,桑华将军几乎是警觉地转过了身。
他的长剑还在掌心里团着。
剑上是一阵乱砍后的锋芒。
蓝叶凝视着桑华将军,冷瞳里折射出来的是久久无法释怀的恨意,“说,你为什么知道,你为什么知道他这个秘密?”
“呵,秘密,你是想说我也什么知道他是个太、监对么?”桑华将军嘴角牵出一抹嘲讽之意,而后哈哈大笑,“很简单,因为我恨他,特别地恨他,所以在知道那皇帝故意派他前去讨要城池时,就飞鸽传书,将这匿名信透露给了东越国太子无商。呵,当然,他被斩杀,并被悬挂城池之事儿,是我之后才知道的。不过让我特别兴奋地,就是他堂堂一个丞相大人,却是……却是一个太、监!蓝叶,你绝对想不到我心里有多兴奋,有多激动?”
“你住口!”蓝叶握掌,“他可是你亲生父亲,就算你恨他,也没必要在他死了之后如此嘲讽吧。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多么可恶,你就有多么可恶。”
“哼,他……他不是,我永远也不会承认他是我的父亲。蓝叶,你一个流放之人,竟然会再次回到流云国,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桑华将军提剑,眼神冷厉地像是一个发疯的魔鬼。
魔、鬼已经够可怕,发了疯的魔、鬼更加无法想象。
蓝叶叫嚣,语气里满是自信,“就算你不承认他,又何妨,毕竟你是他和母亲生下的孩子,你的名字可以没有父亲的姓氏,但你的骨子里呢,血液里呢,全都一丝一毫,同他脱不了干系!所以……桑华,无论你承认与否,你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包括你的容貌,也都有父亲的一丝痕迹。除非……除非你将你的脸画花,将你的血放干!”
她咬牙切齿的阴险模样,也有种要将桑华将军杀之而后快的感觉。
一想到蓝崇丞相的死还同眼前这个男人有关,蓝叶心中的火气便越发沸腾了。
握着剑柄的蓝崇丞相手已经开始颤抖,双眼也已经殷红。如果今日蓝叶还没有低头认错,想必他一定会拿剑杀了蓝叶。
“你信不信,今日我就杀了你!”
蓝叶正想激他一激,“当然可以杀我,你杀了我之后,就是杀了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眼神睥睨不屑,“可是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杀了我么?”
“看剑!”桑华将军长剑犹如蛇头,歪歪倒倒,直刺而来。蓝叶跳开,以手中臂帛相甩。呼啦啦对击,对方长剑舞花,左右来回扭动,便将臂帛砍成了碎片。
眼见兵刃摧毁,蓝叶徒手便搏。虽在此人的肩膀,后脑勺处踢了几脚,但也因为没有兵刃,而被刀小割了几处伤。
伤口不深,却疼地发抖。
但蓝叶不甘心,事实上,从来疼、痛占据第一位的她,此刻却愤怒填满心窝,“我今日倒要看看,赫赫有名的桑华将军,究竟怎么个赫赫有名!”
掌蜕变成鹰爪,上前猛攻对方两脚,桑华将军止不住地后退,跳开,而后仰头给蓝叶一击。蓝叶掠起,三百六十度落在对方身后,不及对方拿剑转身,她已经将两手伸向桑华将军的腰。
一提,一拉,一踢。对方栽地,吐出了一口血来。
桑华将军抬手抹了唇上的血滴,再次提剑而进。蓝叶立起,双眸如剑,“你若再上前一步,难保你不会成为太、监!”
嗤拉一声,桑华将军的裤、子掉了下去,就连亵、裤也碎了。
他惊觉地看去,却发现蓝叶的掌心之中,握着一支小小的发簪。
簪上还有碎布屑。
桑华将军羞愤,却又无法起身,“蓝叶,本将军一定要杀了你!”
“好,我随时奉陪!”蓝叶见他此刻已经羞愤得动弹不得,捡起一个石块便扔向了对方的胸、膛。
血液就此凝固,他已经僵成了一根木头。
“桑华将军,怎么样,你现在是不是很想杀了我,可是我想说,你真得能杀了我么?”洁白的手指从对方的胸膛上滑过,语气阴冷而暧、昧,“如果当初在皇宫里,你对我不是那么得狠,或许我还真的会很欣赏你,但是现在,你在我心里,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份量了。”她单手抓住了对方的脖颈,“就连做我的仇人,都不够格!”
桑华将军那双眼睛骤然增大,里面只是蓝叶狡黠的眸色。
蓝叶手指在对方的腹、肌上,来回抚了抚,“不过杀一个男人,没什么意思,还是玩……一玩比较好!”她对桑华将军言语上的嘲讽,以及举止上的戏谑,已经令底下这个男人感受到了莫大的耻辱。
可蓝叶并非喜欢,而是想看看他被自己玩在手掌心之后,有没有一丝一毫的求饶之意。
许久后,她俯身,脸凑到了离桑华将军一寸,“桑华,如果……如果你不是老爹的亲生儿子,或许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啪嗒一声,清泪从眼眶里滑落,滴在了桑华将军的脸上。
但桑华将军的眼里,只蓄满了怒火。
蓝叶撑着地面起身,擦了擦伤口的血渍,手中的簪子往后一掷,扔在了桑华将军的头发里。
差一点儿,就扎入他的额头。
当场死去。
看见那簪子落在前额头发里,桑华将军的目光里,由恐惧绝望,直到发现没有致命的轻松喜悦。
自己……自己还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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