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监总管伯生带着那天师刚刚到得殿中央,摄政王独孤凌寒就化出云刃冷冷掷出。
天师的手臂被云刃咬了一口,莫名吃、痛。
上方的东越国老皇帝大声斥责,“放肆,摄政王,你怎可随意伤朕的天师?”
独孤凌寒收掌,云刃便沿着反方向,落回到自己的手心。
而后,隐没不见。
“陛下,凌寒有一问,心中诧异。不知可否请教一下天师?”
摄政王独孤凌寒说这句话时,也是虚心请求。所以很难想象,他究竟怀抱这什么目的。
东越国老皇帝只摇头,不明。
既然不明,只能忍耐着看下去。
“好,你要问天师什么,便问罢!”
独孤凌寒一拂罩袍,轻松惬意地坐下了,“天师既然有算命的本事儿,那么自是神仙般的人物,为何孤这小小的云刃出手,还能将你给伤了!所以孤以为,天师并非会算命,只不过是个哗众取宠的骗子。”
天师听了,心中畏惧。而后快速上前,双膝跪地,“陛下,老夫深谙算命之道,此事儿从不作假。适才会被摄政王所伤,也并非证明,老夫就是个骗子啊!”
东越国老皇帝年轻时就给这天师算过,命算得很准儿。
所以他骨子里,对天师都是尊敬和信赖的。此刻摄政王这突然的一问,明着是在质疑天师的身份,暗里却是在否决自己看人的眼光,更深者,是在嘲笑自己迷信糊涂。
被如此鄙视,东越国老皇帝的心里,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呵,陛下,今日凌寒到此,并非是来质疑天师的身份,凌寒所想做的,不过是要回孤的女人,仅此而已!”独孤凌寒斜眸一挑,“孤同蓝叶姑娘在流云国时便情投意合,此番她来到东越国,一来是寻找岳父大人,二来就是同孤成亲。”
东越国老皇帝恼羞成怒,手用力地拍在案几上,“独孤凌寒,你不要忘记,朕才是东越国的天子!”
独孤凌寒手指夹着发丝捋了捋,精致的眉眼透着冰峰般的冷意,“陛下,你也不要忘了,这东越国的江山是谁打下来的?”他手指定着父亲的灵牌,“当然,若是陛下忘了同父亲的约定,可以现在,当着父亲的面,说出……你真实的想法,亦或者……你的秘密?”
东越国老皇帝在这迷雾重重地威胁下,颓靡在了龙椅上。
那样冷若冰雪的双眸,仿佛早已洞悉了当年的秘密,以及当年的……真相。
这个独孤凌寒沉压在心头多年的真相,如果不是因为东越国老皇帝在今晚对他心上人做出了那样恶、心的举动。或许他还会继续藏在心头,不给对面的敌人有任何怀疑的机会!
独孤凌寒说完这个,抬起头,看着头顶,他暗暗笑道。蓝叶啊蓝叶,为了你,孤可是倾尽了全力啊。你要以后真的离开,孤可真的白费一番力气了。
“好了,陛下,凌寒今日所要说的,就是这一件事儿!”他迈步转身,两旁朝臣吓地退后几步,让出一条宽阔的路来,“自明日起,孤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再入朝明宫,更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再顶着天女的头衔度日!”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可身后总有些不知死活的人。
就像那太子无商。
明明此事儿可以随风散去。他却偏偏要在自己的父皇面前出点儿风头,拨出一把剑来,向离开的男人掷去。
跟在独孤凌寒身旁的属下长迎快捷地将剑砍下。
可,这个时候,众人眼前飞过一道暗影,在风中凌乱狂奔。
再定睛看时,那独孤凌寒已经凶恶着眼,出掌捏住了太子无商的脖子。
他双眼刹那变成赤红色,所说的话,如同晨钟暮鼓,“孤可以任你坐上太子之位,也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你拉下来!”
太子无商抓住独孤凌寒的手,连续不断地咳嗽了两声。
“你杀了孤的岳父,陷害孤的妻子。其中任何一件事儿,都足以挑起孤杀人的兴致!不过,你还不值得孤亲自动手!”手用力一推,太子无商被掌心震地连退数步。
那一刻,太子无商被身旁的属下扶住的时候,都有些怀疑自己的脑袋同脖子分了家。
幸好,那脑海里恍然的一丝错觉,令他明白,自己并没有死。
还活着。
太子无商出了庆幸的笑容。
可片刻,他就意识到自己此后的危险性,那蓝叶同自己有深仇大恨,本就不好对付。如今这摄政王独孤凌寒,又同她凑成了一对,那就更不好对付。
他呼吸都困难了。
而东越国老皇帝看着那殿中央放着的独孤傲天的灵牌,一时心也开始揪了起来。
独孤凌寒的那眼神,分明像是知道当初的一切。而那个眼神里,对自己充满了憎恨。
他身为九五之尊,害怕到这步田地,只能证明一点儿,他心里头有鬼。
出了殿门后,独孤凌寒步子停下,对着属下长迎道,“去,准备轿子,护送王妃回府!”
长迎咧嘴一笑,拱手作揖,“是,王!”他兴奋地拿了剑,从另一条路走了。
而刚刚才做过承诺的独孤凌寒,就光明正大地去到了朝明宫。
他出现在殿外时。
天外一声闷雷。
而后刮起了一阵狂风。
蓝叶感觉到一丝冷,起身查看,却瞧见殿门外,赫然立着那丰神俊朗,冷酷霸道的男人。
对,摄政王独孤凌寒。
在她还没来得及询问原因,就看见独孤凌寒大步走向自己,宠、爱地吻了自己的额头。
“哎,你……”
腰上突然被人一提,随之她整个人便被人揽腰抱起。
抱在怀里,只觉得刚刚还稍留的冷意渐渐远去,徒胜的暖意,如火,蔓延全身。
蓝叶抬手,正要制止他的行动。
却反被人桎梏着,放到了脖颈上,“好叶儿,听话,难得的一次‘公主抱’,不是么?”
听到着公主抱三个字时,蓝叶嗖一下,脸红得像个大苹果。瑟缩着往里靠了靠,蓝叶再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只能乖乖地将自己的手,拢进袖子里。闭着眼,掩藏所有的尴尬。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偌大的皇宫里走出去的,只知道耳边,有簌簌雨声。
微冷的风拂着衣袍,也发出了同雨声一般的簌簌声。
再次听到响动,是属下长迎禀报的嗓音。
温热的气息萦在耳畔,摄政王已低下,朝她轻说了一句话,“怎么,还不醒,不想坐轿子了?”
蓝叶被吓地弹跳下来,快速地挣脱了对方的怀抱,只凝着眸问,“我要坐轿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