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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波平息之时,兰陵王恰巧也回到了齐国。郑儿得知此消息后,便意识到该走最后一步棋了,于是她便走到御书房前来见高纬。
这时高纬正在教孙晓涟下棋,郑儿上前一步行礼道:“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高纬闻声转头看去,见到是郑儿,便说:“你现在的身份是朕的母妃,所以不必如此多礼,请起。”高纬的语气很平静,仪表也显得很庄重。然后他又问道,“不知郑太妃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郑儿也不兜圈子,直接了当地说:“我来是想请皇上恩准我出宫前去佛寺修行。”
“郑太妃为何会有如此想法?难道是宫人们照顾得不周吗?”高纬问。
“不是的。我自知罪孽深重,所以想在佛祖面前忏悔赎罪。”
“哦,原来是因为此事啊!朕知道太妃是因为受了祖珽的胁迫才会那样,但最后如果不是你说出实情,恐怕现在朕就不能安详地坐在这里了,所以太妃你早已将功补过,朕不会再追究,所以你以后仍可以留在宫中,享受太妃的待遇。而你也不必再对此耿耿于怀。”
“皇上,我决定去佛寺修行并非完全为了赎罪,而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已经看破一切,只想与青灯古佛相伴,请皇上恩准。”
还未等高纬开口回答,孙晓涟便插嘴道:“既然你意愿如此,那皇上同意便是。只不过本宫有一事不明,希望你能为本宫解答。”她一副盛气凌人的表情。
此时高纬扭头、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孙晓涟,因为她在宫人面前都不曾这样自称,今天称自己为本宫,应该是破天荒头一回。而高纬却也明白,孙晓涟这是仍旧看郑儿不顺眼,所以才会想在称谓上压她一下。但高纬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言语。
而郑儿也没什么表情地说:“不知皇后娘娘有何疑问?您尽管问便是,我一定会知无不语。”
“你说你是因为被祖珽的毒药控制着,才会听从他的摆布,怎么本宫没见你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呢?”
“哦,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哦?是吗,那不知是什么时候解的?又是怎么解的呢?”孙晓涟怀疑的问。
郑儿不慌不忙地回答:“祖珽在实施最后一步计划之前,担心与我碰面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就多给了我几颗解药。而我就是利用这余下的药丸,请御医查清了解药的配方,从而解了自己的毒。”
“祖珽可是奸诈狡猾之人,这个办法他未必没有考虑到,他怎么会安心地把多余的解药交给你呢?”孙晓涟表现得有些不相信她的话。
但郑儿郑儿却不露一丝马脚地说:“这我就不知道了。祖珽这个人出了奸诈狡猾,还有点自以为是,或许他认为自己配制的解
药没人能研究出它的配方吧?再或许,是上天垂青,让祖珽鬼使神差地把解药交给我,好让我有机会说出真相,这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宏福齐天呢!”
“呵呵,或许如此吧!”孙晓涟见问不出什么,便姑且相信了。
但她随即又试探地问道:“刚刚宫人来报,兰陵王已经平安归来,皇上决定后天设一场宴席为他压惊,你是否等到宴席过后再出宫去佛寺呢?”
“我想尽快去佛寺,因为我对繁闹的场面已经有些倦了。”
“可是你毕竟曾经那样……难道你就不想在自己离宫之前再见见兰陵王吗?以后的话,恐怕就没什么机会了呢!”孙晓涟半遮半露的说。
但在场的三人对这句话都心知肚明,郑儿依然平静地说:“我与兰陵王非亲非故,并不想见他,以前都是我太过固执了。”最后郑儿表现得清心寡欲继续道,“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希望皇上可以尽快安排,我打算明日一早就出宫去往佛寺。”
“好,朕会安排的,明早郑太妃就尽管去往佛寺吧。”高纬答应道。
“谢皇上。”郑儿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看她清心寡欲的样子,似乎真的已经放下一切了。”随后高纬对孙晓涟说道。
“她最善于的就是伪装,谁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可是她连四哥都不想见了,而且以她的身份地位,只要去了佛寺,便意味着将不会再与宫中有任何联系。即使她想做什么,凭她一个弱女子也不会弄出什么大事情来的。”
“嗯,但愿如此吧!”
可是,他们都低估了郑儿的能力了。她说这些,都是在演戏,好消除高纬和孙晓涟对自己的防备,从而实施自己计划的最关键一步。
初春来到,乍暖还寒,但齐国却是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天,皇太后游园散步,路过鱼池,看见里面欢蹦乱跳、游来游去的鱼儿,突然来了兴致,于是走上前去投食喂鱼。这时,一只狗突然窜了过来,惊扰了皇太后,只见她一脚没站稳,身子就要向鱼池那边倾倒而去。而此刻孙晓涟恰巧途经此地,见此状况赶忙跃身而来,拉住了皇太后。随后,旁边那些刚刚反应过来的宫女们赶紧跪地:“奴婢们迟钝,让太皇太后受惊了,奴婢甘受责罚。”
而皇太后却仍然一副慈祥的面容,说:“哀家这不没事吗?没什么可责罚的,好了,你们都起来吧!”然后将头转向孙晓涟道,“早有耳闻皇后有一身好功夫,今日一见果然伸手了得啊!”
孙晓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太皇太后过奖了。您还好吧?没有伤到到哪儿吧?”
“哀家没事。”
“哦,那就好。太皇太后,您站久了可能会
累,我扶您去那边坐下吧。”
皇太后点了点头,就随孙晓涟一起走到石凳前坐下了,然后皇太后问道:“不知他可还好?”
“哦,太皇太后请放心,皇上派人照顾得非常周全。而且前几天还听道楚桓告诉我们,说他现已经在慢慢恢复心智。”
“哦,如此甚好。”
“嗯嗯,相信他一定很快就会完全康复的,所以太皇太后不必再为此事忧心了。”孙晓涟说道。
她们口中的他指的是高湛,这是老太后担心儿子,在询问他的情况。而又怕被宫人们听明白,所以用‘他’作为代名词。
“嗯,那就让楚桓多费点心吧。”
“那是一定的,太皇太后。”
随即皇太后慈祥地笑着说:“皇后是哀家的孙媳,又是雪舞的妹妹,所以不用太过拘礼,就和他们一样,也称哀家为皇姥姥吧。”
“好,那请皇姥姥也不要叫晓涟皇后了哦!”孙晓涟笑着说道。
皇太后看着她这般灿烂的微笑,突然感觉很舒心,便也跟着笑了起来说:“晓涟果然是一位聪明乖巧、惹人喜爱的人儿!”
此时,批阅完奏章的高纬出来找孙晓涟,看见她们在这儿,便走了过来。
“皇孙给皇姥姥请安。”高纬行了个简礼便问道,“不知你们在聊什么,聊得如此开心呢?”
“哀家在说皇孙你有好福气,遇到了这样一位冰雪聪明的好皇后。”
听见这句话,高纬也笑着说道:“哈哈,是啊,朕的确是捡到宝了!”
“什么你就捡到宝了?我如果真的是什么奇珍异宝,恐怕你还捡不到呢!”孙晓涟开玩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