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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齐陈交战期间,宫中也没怎么安宁,尤其在宣德宫里,再次发生了闹鬼事件,让高纬很是害怕。
一天,高纬去找孙晓涟,在冷宫整整待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他竟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哎,都这么晚了,你如果再不回去,宫里人该担心了!”孙晓涟提醒道。
“没事,我来这里他们都心知肚明,所以不会担心的。”
“你这意思……该不会是想今晚就在这里过夜吧?”
“有何不可?”
孙晓涟挑了眺挑眉说:“我没说不可以呀!只是……堂堂大齐皇帝竟然住在冷宫,如果传出去,恐怕又得是一波大浪!所以呀,你还是赶快回你的宣德宫吧。”
高纬不说话,拿着一本书在看,假装没听见的样子。
孙晓涟见状又道:“喂,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我要你想我时过来看我,可不是让你长在这里!拜托这是冷宫,请你注意一下身份看快回去好不好?”
“不,我不回去,我是皇上,想住哪里就住哪里!谁也无权干涉!”高纬理直气壮的说。
说:“曾经在家我就已经够任性的了,没想到现在我竟遇到了比我更甚者!这是上天在惩罚我吗?唉!”她无奈地摇了摇头。
“上天没有在惩罚你,而是在眷顾你,能够遇到我这个玉树临风、‘视三千佳丽为庸脂,只为你一人而倾倒’的皇帝好丈夫!”
孙晓涟斜眼看过去,心想道:我在把高纬引入正道的同时,也将他变得如此自恋了吗?然后说:“哎呦,我见过自夸的,但没见过你这么自夸的!怎么,你这么说的意思,我是不是还可以理解成,你在为那些我要求送走的嫔妃而惋惜?”
“没有啊!晓涟你想道哪里去了?我就单单只是想今晚待在这里而已啊!”高纬很无辜地说,然后上前抓住孙晓涟的手问道,“我也是怕你孤单嘛!难道你不希望我留下来陪你吗?”他此时的表情和小孩儿撒娇差不了多少。
但孙晓涟却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了无助,说道:“不对,不对哦!你想留在这里不单单只是为了陪我而已,一定还有其他什么原因。”
“没,没有啊!”高纬有些结巴的否认道。
孙晓涟满脸怀疑地看着他问:“没有?没有你眼神为什么闪躲?”孙晓涟见他没有要回答的意思,便又道,“你赶快告诉我另一个原因是什么哦,要不然我肯定不会同意让你住在这里,即使你是皇上也不行!”
高纬一副投降的姿态道:“好吧,我就知道肯定瞒不过你。我不想回去的另一个原因是,我害怕,不敢回去。”
“哈?为什么?”
“因为这几日,每当到半夜时分,我的寝宫就会闹鬼,吓得我是冷汗直
冒!”
“闹鬼?”孙晓涟噗哧笑了,“这个世上哪来的贵?呵呵呵,太好笑了!”
高纬见她这个反应,不满意地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有什么好笑的?你是没有看见那个景象,如果你见到了,肯定笑不出来了!”
孙晓涟闻言,立即停止了笑声,犀利的眼神掠过一道光芒,看着高纬问:“哦?是吗?我倒想听听,这鬼,是怎么个闹法?”【…¥ …最快更新】
“好,你可仔细听着哈!”高纬用认为孙晓涟听了也会恐惧的表情说,然后开始描述道,“已经连续三天了,每当半夜,我就会被持续不断的、类似啜泣的声音吵醒。随即我就尿急用夜壶解手,可当我解完手却发现夜壶里的尿竟然变成了血红色!紧接着就会出现一个样子极其丑陋、张牙舞爪的鬼影在窗子上浮动,非常可怕!持续好长一段时间那个鬼影便慢慢支离破碎,然后消失不见!”
“等一等,晚上虽然屋内会点着两盏灯,可以看见夜壶里尿的颜色;但外面却是漆黑一片,你怎么可能会看得见鬼影?”
“浮现鬼影的那边窗子外面是有一点光亮的。”
“外面可是有侍卫把守的,那你不会喊人吗?”
“我喊了啊,可当他们进来时,他们却说看不见鬼影,也听不见任何奇怪的声音!”
“哦?原来鬼影只有你一个人能看见啊!那夜壶呢,他们能看得出尿是红色的吗?”
“嗯,那个侍卫是能看见,但他们却都吓的跪下请求我允许让他们把夜壶拿给御医检查,并且前来为我诊脉,因为他们担心可能是我病了。可御医却没在尿中检查出来什么异状,还说我的身体也很安好,而且还说尿的颜色很正常,不是红色的。晓涟你说,这不是闹鬼是什么?”
孙晓涟略微地点点头,但她还是不相信有鬼,所以又问道:“这件事宫里的人都知道了吗?”
“宫里出的事已经够多的了,所以这件事我没有让说出去,目前只有夜里看守的两名侍卫和给我检查的御医知道。”
“哦,这样啊。”孙晓涟若有所思道,然后又说,“那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抓鬼呢?”
“抓鬼?!”高纬惊讶地问。
“对,而且说不准这件事就是一个突破口。”孙晓涟意有所指的说。
高纬看她信心满满的样子问:“晓涟你这样说是知道闹鬼是怎么回事了吗?”
“目前还没有,不过我相信这个世界只有人吓人,没有鬼吓人。而且这件事很可能是搬到朝中反势利的一条线。”然后她贴近高纬的耳朵,把抓鬼的计划告诉了他。
二第二天,高纬从冷宫回来后,宫人们赶忙迎上前去,其中一位掌事公公问:“陛下,您一宿未归,这是去哪儿了?可把奴
才给急坏了!”
“朕在藏书阁看书,一时睡着,忘了时间。”高纬随口答道,然后说,“好了,朕要去上早朝了。”
当高纬刚要向大殿又去,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的样子,回头说道:“哦对,皇后她得了风寒,起不来榻,把锦儿和轩儿全都调过去服侍她吧!”说完高纬就转身离去了。只留下宫人们面面相觑。
进冷宫如地狱,虽说宫人们明白孙晓涟肯定会有所不同,也知道高纬经常独自一人出去其实是去看她,但进了冷宫还能够享受到被人服侍的待遇,在齐国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但既然皇上已经下令了,他们也不敢怠慢,很快就把已在其它宫做事的缪锦儿和冯小怜调了回来,前往冷宫侍奉孙晓涟。
在冷宫孙晓涟的房中,传出一阵阵的咳嗽,两位贴身宫女进进出出忙活了好一会儿,并且脸上都多了一层面纱。
稍稍闲下来时,两位宫女聊天道:“哎,锦儿,你说皇后娘娘为什么让我们戴上面纱呢?”
“娘娘不是说了吗?风寒会传染的,娘娘那是体谅我们,怕我们被传染。”
“哦,皇后娘娘为人就是好,真不应该被打入这凄凉的冷宫啊”
“那都是被逼无奈啊!不过还好,皇上的心始终在娘娘这里,时时刻刻都在关心着娘娘。”
“嗯,是啊。不过皇上怎么不给娘娘请个御医来看看呢?光让我们来这里伺候也没有用啊!”
“怎么说娘娘也是被打入冷宫之人,皇上也不能太过大张旗鼓地关心娘娘了不是?这样已经是最大的殊荣了!哎?要不这样,你去御医院抓一点治疗风寒的药过来?”
“好,等我把这两件衣服洗澡了,立刻就去!”
这时,监视她们的人觉得没什么可疑之处了就离开了。蒙着面纱的冯小怜此刻瞥了一眼监视她们的人的背影,随即就放下了在洗的衣服,从另一条路离开了冷宫。
——宣德宫外——
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见两名守门的侍卫鬼鬼碎碎地把很多布条绑在了窗框上,然后又在另一扇窗上涂抹着什么,最后摆了一把与窗户齐高的凳子,在上面放了一盏灯。寒风吹动着布条,随即便发出了类似于啜泣的声音;然后,他们把旁边的一个大箱子打开,只见一只只的飞蛾陆陆续续地飞了出来,落在了窗子上。此刻,一个隐藏在暗处、女子身形的人影嘴角扬成了好看的弧度,轻声自语了句:“果然没错,原来鬼是这样闹起来的!”
紧接着,屋内边传出了高纬恐惧的叫声,那两名侍卫赶忙跑进去查看:“陛下,您又看见鬼了吗?”
惊魂未定、满头大汗的高纬点了点头,喘着粗气回道:“嗯,太可怕了!”然后他定了定神
又道,“此事依然不能外传出去,明白吗?”
“卑职明白,请陛下放心!”
“嗯,好了,你们出去吧。也不用在外面守着了,朕想一个人静一静。”
然后,两名侍卫听从吩咐地离开了宣德宫,随后,身穿宫女服的孙晓涟便走了进来。原来孙晓涟并没有得风寒,她这样虚张声势的目的是要金蝉脱壳,以宫女的身份混进来,帮助高纬查清闹鬼的真相。
高纬看见孙晓涟,赶忙下榻拉住她的手问:“你都看见了吧?真是太可怕了!怎么样,你可弄清了闹鬼的原因?”
孙晓涟轻然一笑道:“当然,这就是一个糊弄人的把戏,简直不值一提!”随即她摊开手掌,只见掌心有一条布和一直飞蛾。
高纬迷惑不解地问:“晓涟你拿着这些东西干嘛?”
“这就是把你吓得昨晚赖在冷宫不敢回来的鬼呀!”
“什么?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高纬此时更加迷惑了。
“好,我就把闹鬼的真相告诉你,不过你要答应我听完之后不要轻举妄动,因为我还要借此放长线钓大鱼呢!”
“好,我答应,晓涟你快说吧!”高纬催促道。
“很简单,门外的那两位偷偷的将这样的布条绑在了窗户框上,外面呼呼的寒风吹动那些布条,就会发出让人误以为是啜泣的声音。而那个浮动的鬼影则也是那两名侍卫搞出来的,他们先在窗子下面摆一把椅子,将一盏灯放在椅子上;再把昆虫的雌性激素在窗户上涂成魔鬼的形状,然后将人工饲养的飞蛾放出来,”
此时高纬打断她,问道:“什么是昆虫的雌性激素?”
“呃……就是一种能吸引飞蛾的物质。”孙晓涟含糊地解释道,继而接着说,“这样就可以让你透过外面飞蛾落在窗子上所形成的鬼影了;而那个鬼影之所以会浮动,是因为飞蛾在煽动翅膀的缘故。”
高纬随即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他们好大的胆子,连我这个皇上都敢戏弄!”他显然有些愠怒了。
孙晓涟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皇上怎么了?从古至今恐怕被戏弄、受哄骗最多的人就是帝王了!所以你也没什么好生气的。”然后她从桌子上拿起一盏灯,走向榻边又道,“那我现在就来看看尿液变红是怎么回事。”
孙晓涟看了一眼夜壶又道:“哇,果然是红色!”随即她又发现夜壶口上好像附着一些粉末,然后她用手怕抹了一下嗅了嗅,皱着眉头自问道,“怎么有一股中药的香味,这是什么?”
随即她有好好地看了看、闻了闻,然后露出豁然开朗的笑容,又道:“哦~原来是姜黄啊!出现在这里,差点让我这个爱吃咖喱饭的人都差点认不出来了!此刻我
才真正理解历史老师长挂在嘴边的那句话的含义了,古代的神学还真是现代科学的缩影呢!”
“晓涟,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呢?是看出什么端倪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