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扣心自问已不再恨冷逸楚,但是也决不可能会原谅他。
对于燕峰,她已不知该如何面对,如今,她已看不懂他的心.也许他是真的不爱她了,再也许他是真的要娶那个女人了,一切一切的都变的太快了。
闻着那空气中荷叶的淡淡清香,汾月探手摘了片荷叶,一口一口送进嘴里,细细嚼着.最后却是满嘴的苦涩,又亚亚吐了出来。
原来,闻
着是香,吃着却是苦的,怔怔的盯着手中还余下的荷叶,喃喃道:也许爱情真的是个好东西,但细细品尝下来,却发现这期间冲满着各种苦,以后,我不要再爱了,苦尝的太多了,已尝不出任何味道了。”
她选择穿上了红云衫,她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只今夜,以后她再也不会穿一切跟嫁衣相似的裙衫。东西不多,她只有一个包袱,里面装着的是已做好的嫁衣。
站在园子里回头望去,心里有着不舍,清冷的月光洒下,照在她身上,那一身的红映在幽亮的夜中,刺的人目疼。不敢再去想太多,牵着相思欲离去,一直不太懂事的相思却好似知道汾月是要带着她离开,她嘟着嘴,脱着手,不肯跟汾月走。汾月无奈只得苦劝道:“相思,求求你了,我身边只有你了。”相思却只是摇头。
园外蓦地响起了夜孤魂的声音,“你若是放心不下她,我可以跟你保证,今生今世只要有我便有相思。”汾月怔了下,即而又笑了起来,承诺,她听的太多了.可是有多少是实现了抬睑看着缓缓而进的夜孤魂,汾月道:“你凭什么说能照顾相思?”夜孤魂长长的吸了口气.看着相思轻声道:“我……我喜欢她。”
夜孤魂一向冰冷示人,能说出这几个句着实另汾月吃了一惊,虽以前就想到过,夜孤魂这般费心照顾相思是为哪般,猜过,他会不会是爱上了相思,只是一想到相思如今的样子.她又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此时此刻,竟是夜孤魂亲口说出来的。
汾月侧首看了相思,至夜孤魂进来起,相思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他,看来相思也是喜欢夜孤魂的。咬了咬唇,看着夜孤魂,既然他们是两情相悦,她又何必棒打鸳鸯,折散人
松开相思的手,汾月道:“承诺对我来说已不值钱了.你的承诺,抱歉我实不能相信,但……”说着汾月又看了相思继续道:“但她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了,她对你的感觉,既然是她的选择,我没有权力强行带走她,只念你记着今日对我说过的话,今生今世你要照顾相思.如有悔意,天打雷劈。”
夜孤魂心头一震,竟没想到堂主对柳姑娘造成的伤害如此严重,她已经失去了对任何人的任信,堂主这样做究竟是错的还是对的?
夜孤魂眼神如鹰一般盯着汾月,立指发誓,“我夜孤魂今生今世答应照顾相思,如有悔意,天打雷劈。”
汾月没有在多待,紧低着头至夜孤魂身侧而过。
夜,淡墨如绸,幽幽月光静静洒下。
风抚过,带着丝丝凉意。
燕峰双手负在身后立在园子里仰面望着夜空,身后,武子弦缓步走来,将手中的披风轻轻搭在燕峰肩头,“最近总能听见你的咳嗽
声,可是身子不舒服?明日我让人去请大夫过来瞧瞧,”
燕峰刚才似乎在想事情,忽地被武子弦的声音惊醒,有些怔忡,即而缓言道
“无碍,过两日就好了。”
燕峰的视线蓦地停留在园外那暗黑的一角,似有一袭红裙随风飘荡着,黑漆的夜中,那一抹红刺的燕峰目疼,心中更是抽疼的厉害。
汾月缓缓从黑暗中走出.面上只有着淡漠,两人那不长的距离,汾月却感觉走了一生一世。
燕峰怔怔的看着汾月,武子弦随着燕峰的视线望过去,见到汾月,眼眸渐渐深入,侧首看了眼燕峰知趣的离去了。每往前走一步.汾月都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疼.绞碎的疼。
燕峰看着眼前一袭红,幽深的睦孔内像绽放着一朵似血的,一颗心被撕的四分五裂,面上却仍旧冰冰冷,心中的伤、痛都被他深深地埋了下去,只余一团了无生气的漆黑。
走到燕峰身前,汾月淡声道:“昔日诺言已不在,当初的人已随风去,烦请将月牙簪还给我。”
燕峰身子轻震了下,一瞬后,才伸手入怀,缓缓地掏出了月牙替。
汾月伸手去接,燕峰却双眼紧盯着手中的替子不放手,汾月用劲,燕峰终是松开了手。
替子离手的那一瞬间,燕峰忽地感觉一切都没有了任何意义,以后就算是不死的生活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折磨,没有了她,他的生命将会陷入一片死寂。
汾月用力批下脖子上的月魂钩递给燕峰,只是还未到燕峰手中,汾月手一料,月魂钩“当”的一声落入汉白玉的地面上。
未再做多一分停留.汾月转身飘出了园子,身影快的如风吹走一般。
燕峰呆呆的立在原地,她走了,这一次是真的走了,就不就是他要的结果吗?只是心为何这般疼?他的手仍伸探在半空.似想抓住什么,一个古怪的姿式站着。汾月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如今的她还有地方可去么?
虽然是离去,但是她心底深处仍有着一点不信,她总觉得这些日子,似乎发生了很多事情,只是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而已,亦或是有人根本存心瞒着她。
走在空无一人的集市上,头一回,汾月感觉原来自己不是那么的坚强.本就是脆弱的心,却硬逼着它去承受那万千斤重的痛苦.它怎么可能还会坚强。
顺眼望去,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天下如此大,竟没有她可以去处。
虽是漆黑的夜,但好在有那清冷的月光为她照亮着脚下的路。
俞州城外的野松林里。
汾月也不知走了多久才到.她想离去,想来见见爹爹,只是记忆中的那条小道,似乎不在了,又好像是自己记错了,她找了很
久也没有找到柳晏的坟墓。
终于找准了位置时,却发现柳姜的坟早已不在了,只留下一个大坑,似乎是被人将尸体挖走了。
汾月心中一凛,跪着扒着地上的土,“爹……爹……”一声一声唤着,寂静的野松林里回荡着汾月的叫喊声,竟连沉睡的鸟也被惊醒.四下乱飞。汾月累了,真的累了,靠着一颗树沉沉睡去。天缓缓亮了起来,阳光透着斑驳的野松林照在汾月脸上。
有些刺眼,汾月眉头微史I缓缓睁开了眼,如今的汾月看上去已没有当初的光彩,整个人散发出的除了死寂的荒芜再无其它,空洞漆黑的眸内如一潭死水,红云衫上沾了许多泥,手上,脸上都沾了泥,有些狼狈。
侧首看向那空空的坟,汾月心头滋味杂乱,不知爹的尸体是去哪里了?又是谁挖走了爹的尸体。难道是哥吗?
闭上眼长长的吸了口气,敛去那些思绪,汾月站起了身,有些疲惫的着两条发软的腿朝着松林外行去。
松林外,有正挑着担子赶往农田干活的老百姓,蓦地瞧见一身红衣从松林里出来的汾月都吓了一跳,远远的避开她,快步离去。
汾月垂眸看了自己一眼,也许是大早上的吓着人家了。
没有见着爹爹,娘呢?还可以见到娘亲吗?可她根本不知道娘葬在哪里?
唯有去找冷逸楚,虽是她不愿再见到他,但银月和玉面罗的后事却是经他的手办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