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要是放在以前,戈蓝也不过以为阿尤是个普通的酒保,又或者是个普通医生,可从昨天晚上他就开始怀疑了。
阿尤的淡定从容和处理伤口行云流水的动作已经让戈蓝怀疑了,他并不认为阿尤是个普通人,什么时候他的身边也已经卧虎藏龙了。
戈蓝好像处在风暴中心还不自知。
阿尤笑笑,“我要不是个普通人是什么呢?我不过是“妖姬酒吧”一个普通的调酒师不是吗?你不是有目共睹吗?”
面对阿尤的反问,戈蓝仍是不死心:“你昨晚的一切我也是有目共睹。”
“是,我从前是个医生不错,医生会包扎不是最基本的吗?我会这个又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看阿尤的脸色并不像是在说假话,只是戈蓝就是不相信他说的话,某一方面戈蓝也很固执。
“阿尤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戈蓝想排除自己身边所有的危险分子,他确信每一个危险分子现在都能伤到任然,无论用怎么样的方法又或者是方式,他也要去保护任然或者是帮助他,用自己的做法,去守护他珍视的一切。
“原因?”阿尤笑问,那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此刻满含浅笑意味。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最重要的人。”
听见戈蓝的回答阿尤笑了。戈蓝不知道阿尤为什么要笑,只知道他听见了阿尤再说关于他自己的过去,关于阿尤戈蓝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阳光洒在了戈蓝金色的头发上,像是蒙上了一层金纱那般朦胧,他逆着光在阿尤的角度看去像是一尘不染的天使那般。
“我是个医生没错,准确来说我属于联合国医学组织部vip内部成员s级白衣,也是在组织里唯一的中国人,我的名字是尤加利。”
关于联合国医学组织部戈蓝并不了解,只是听名字感觉很厉害,他张着嘴点点头,只听到阿尤继续说。
“为了让自己多活两年我选择退出组织,所以我现在就是个普通人,仅此而已。”
“为什么是让自己多活两年?”戈蓝不明白阿尤说这句话的意思,只是感觉事情远远没有阿尤说的这般风轻云淡。
阿尤抿嘴,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已经完全消散了,整个人身上隐隐散发着颓废,戈蓝更加感觉奇怪了。
“每天晚上我都在做噩梦,梦里有孩童的哭泣,也有伤者的痛吟,可我救不活他们,还让他们早一步登天。”阿尤顿了顿继续说,“都说医者仁心仁术,但我却感觉手上沾满了鲜血,医生是希望的传承者,同事也是绝望的裁决者,又或者是死神留在人间的审判官。”
手里拿着一杆秤衡量着生死,人命在他手里不过是眨眼即逝的东西。
“你大可以放心,我并不是你的敌人,也不会成为你的敌人,尽管有的路从一开始就是不归路,但始终都会有退路,退路都是自己准备的。”
“为什么?”戈蓝问。
“你不是我的老板吗?”阿尤笑的格外温和,戈蓝的心也像是受到了微风般的轻抚,没有了那沉重的压抑感,他宋了口气。“我还要指望着你给我发工资,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以后的温饱都是问题,我还没找女朋友呢。”
“既然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那我也重新和你认识一番,我是戈蓝,“妖姬酒吧”的老板,尤加利的老板。”
夏深去学校的时候整个人都处在一种神游的状态,她始终没有从那场梦里缓过神来,那场梦太过惨烈,里面的人无一幸免,都被死神下了杀令。
现在夏深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心有余悸,仿佛刚刚经历了生死一般,那场面太恐怖,是夏深不能忘却的。
下课铃一打夏深就出了教室,往学校的顶楼走去,顶楼是夏深在学校里最喜欢的地方,因为这里安静没有嘈杂的人生,足以让她放下伪装好好休息一番。
风吹透绿色的铁网,吹起了夏深的发丝,粟色的长发肆意的飞舞在空中,显得格外的张狂与头发的主人相反,她此刻很安静,安静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的时候夏深总是在想,站在高处是不是可以俯视众生,她的确做到了俯视人群,但她却爱上了站在高处那种一望无际的感觉,让人心旷神怡。
昨夜的那场梦让夏深想了不少事情,也看透看懂了很多,苍穹无尽,笑看浮生,人心难测,生死有命。
命不在自己手里,却被命运拴在裤腰带上。挣扎不开,逃脱不掉,每个人都像是小丑,在无际的猜疑中苟活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