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两人身后的妃嫔皆是一惊,她们看到皇后与香琬发间别着一模一样的攒花却月钗,可见这却月钗并不是皇后所独有的,而是皇上私下里送了香琬一份儿。
如此一来,恬贵人指证红罗偷盗的供词根本就不成立,因为她们缴获的那支钗子本就是香琬的!
本已经身居后宫女主人的高位,皇后却没有那份大起伏,趁着香琬被禁足,诬蔑香琬身边的宫女,这实在是大失风范,究根到底,还是香琬受宠的缘故。
皇后如坐针毡,她三番五次用手去触摸发烫的耳垂上那冰凉的东珠,以此来掩饰自己的不适。
她几乎可以听到后面站着服侍主子的宫女们都在小心翼翼地传递着这个新消息,不久之后,今日在红梅阁发生的一切都会传遍后宫。
扭头看去,皇上自进来跟她说了一句话之后,就再没转过身来,只是一味挽着香琬的手,与她探讨着戏文,皇后用余光瞥到香琬用帕子掩了嘴角,遮住娇羞的笑。
因着身份的高贵,尽管肚子的皇嗣月份已大,但皇后对自己的妆容、头饰很是重视,往往是满头珠翠,和脖颈、手腕间的金银珠宝遥相辉映,显露出一股珠光宝气来,而香琬素来不喜张扬,发间不喜重复用钗,往往只有一支珠钗。
那攒花却月钗在皇后的万千珠宝中黯然失色,但那却在香琬的三千柔弱青丝中熠熠生辉,宛若天上的明星。
这也正和现在的皇后与香琬得到的恩宠程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皇上还从未这样过,皇后无法接受现实,只能极力忍耐着。
忍到最后,终究无法再强撑起来欢颜来,就连高高戏台上热闹的戏曲落在皇后耳朵里,也变成了一股聒噪,令她莫名地烦躁起来。
于是脸上勉强挂了得体宽和的微笑,站起身,朝着皇上微微福了福,“皇上,臣妾突然记起来,早上的安胎药还没喝,臣妾这就先回坤宁宫去了,还请皇上和嘉妃尽兴听戏才好。”
皇上有意要为香琬撑腰,看都没看皇后一眼,只是敷衍地说挥了挥手:“去吧,青蕊何在?小心扶着你家主子回去。”
一股失落在皇后转身的那一刹那漫上她精致妆容的脸庞,她无助地望向恬贵人,大抵是希望她能陪着自己回坤宁宫去。
而恬贵人此时却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皇上听腻了台上的戏子唱戏,还专门允准她唱了几嗓子,得到了皇上的高度赞扬,皇上当晚就宠幸了她。
想想皇上也有许久没有召见她了,如若待会能得了机会到前面去,或许还能分得皇上的恩宠。
怀了这种心思,皇后的眼神她不是不懂,不甘心就这样离开,因而也只能对皇后的暗示装作不见,低了头和侍女热烈地聊着台上的表演。
皇后看她这个样子,更感失落,碍于皇上在场,不能登时发作,只得扶了青蕊的手,愤愤走出了红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