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她很擅长“偷跑”,不喜欢的活动即使早退也让同学们看不大出来。然今时不同往日,地位上有天然的不平等,她面对的也不再是同学。
一行人前往的是家高端酒店。记得她父亲和继母再婚时,宴客便是请在同品牌的另一家。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到这里用餐还是比较奢侈的。
老师暗地对她说,“没白来吧?来见见市面也好。”
她微笑不语。老师倒是好意,因为以普通学生而言,即便是他们学校毕业的,工作数年也未必有几人能出入这样的场合。
不过她比普通学生稍微不“普通”一些,故而在餐桌上相对自在,礼仪谈吐也落落大方。无形中,又增加了某些人的好感。
衡司长虽居高位却平易近人,对在座每人都要亲切交谈两句,自然,也没有道理拉下她。
“寒姑娘不是云京人吧。听口音像是南边的?”
“是,大学才来云京的。”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过年也没回家去。”
“之前除夕回去过,跟家人一起守了岁。”
“来回跑一趟只待几天?不容易。都是为了学校活动,很该让你们老师表彰表彰。说起来我也要感谢你啊,纪要做得很好很详尽。”
“您太客气了。只是小事而已。”
席间,祝酒声频频,除了开车来的几人,剩下的都端着酒杯。气氛使然,即便她再不喜欢喝酒也得小酌几口。因是沾唇即放,宴席过去大半,她的杯中还没什么变化。
“小寒吃得不多啊,怎么酒也不喝?”一餐过去,衡司长对她的称呼也变了。
酒足饭饱,大家多少松散了些。几人离席去解手,几人喝多了,几人凑在一起闲聊,大都离开了自己的位置。衡司长本该是最抽不开身的人,不知何时却来到了她身旁。
“您见笑了,我其实不太会喝酒。”
“至少杯子里的得干了吧。来,我敬你一杯。”
主人公亲自敬酒,她没有不喝的理由,咬咬牙全部倒进喉咙。
哇,果然很难喝。
眼看衡司长又注满一杯,她推却不过,抬眼找救兵。
老师好像已经有点茫的坐到了一边,旁边清醒的人商量着谁送谁回去。她一时被遗漏了。
“我还是跟老师一起回学校吧。天晚了,您也早点回去休息。”
“他们那辆车怕是坐不下。没事儿,我待会儿让小宋送你。”
言下之意,现在还要继续喝两杯。
没人给她解围,她只能自己想辙。借口去洗手间,她暂时避出包厢。
然而就这样离开是不妥当的,更别说她的厚外套和包还在里头。她把手机紧攥在手里,想着能不能联系上谁帮忙。晏扬还没回云京,远水救不了近火。至于在云京的相识,似乎没有人能以此相托。
“寒小姐,你在吗?”不多久,就有人来洗手间寻她。
她知道躲不过,缓缓走出来,突然觉得有些晕乎。晕归晕,却莫名有些陶然。这是……酒精的作用?
虽然不至于眼前重影,但情况明显不大对。她肯定不能再喝了,可要如何推脱。清醒的时候都想不出对策,现下状态更是糟糕。
她往包厢走,脚步迟缓。
“你这是怎么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素日里她可能不怎么待见,如今听来却仿若天籁。
“尹越言,你…怎么在这里?”
“你喝酒了?醉了?”
“没…醉。不过大概快了。”
“你跟谁一块儿,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