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与家妹相识甚久,她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吧。”
“没有没有,江小姐仍名门闺秀,婉婉有仪。是她不嫌弃程某卑微,屈尊结交”程仙有些发虚,她刚来这时代,也不知江文瑶与本主有什么交集。
“程先生说的哪里话,如今都民国了,还分什么上下尊卑,大家都是平等的朋友。”
“对对对,大清都亡了。”
“扑哧”正在喝水的江文也被呛得直咳嗽。
“呃呃,江先生没事吧?”程仙连忙起身,抽出手绢递去。
“无妨,程先生说得对,大清早亡了。”江文也呛得耳尖都红了,“先生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啊?这哪有什么意思?是不是自已又犯傻了,说了什么胡话?
待江文也缓过来后,程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江先生,在下学疏才浅,有时不知所言还望先生不要怪罪。”
“怎会,是在下喝水急了。只是我留学在外刚回国,从未听到有人像先生这样说出大清朝灭亡的话来。”
程仙顿时心虚起来,突然记得安昕告诉她现在1929年的北平还算是伪满洲国时期,刚才自已无知说出的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不知道会怎样。
当即转移话题:“听说江先生在日本留学的,不知专研什么学术?”
“我在英国学医的。”
“竟是救死扶伤的圣神职业,江先生真是年少有为。”
“哪里是什么圣神职业。只是眼下是到混乱,到处都是伤痕累累的百姓,在下不求能起死回生,只愿能尽绵薄之力凭一些学识减少百姓们的病痛罢了。”
“唐医孙思邈著有大医精诚,曾说过:“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求含灵之苦”,江先生如此医者仁心,也是北京城苦难病人的幸运。”
江文也闻言有些诧异,他原本有些自持留学归来的傲气,总觉得高人一等。
却不曾想程仙能说出这般铺采摛文的话来,此时便不敢再低看程仙,便心生谦虚说道:“大医精诚不敢夸口,只是行医时求得问心无愧,江某倒觉得先生学识广博,见闻丰富。”
程仙未来得及说话,江文也便被家丁叫去前厅迎贵客去了。
前厅熙熙攮攮的喧嚣,程仙突然看到被一群人围住的贵客中是上次在倚梨园起了争执的张邵齐。
“六子,咱们现在去向主家谢礼,等会谢完咱就回家。”
“啊?不留下来吃饭啦?“六子心里只叫可惜了大酒席。
程仙敲了六子一个暴栗,拂袖徐徐走向前厅向江夫人道谢一番,便领取了赏钱准备出门离开时听见后面有人喊道:“程先生,留步。”
“唷,这倚梨园的程先生也来了啊?“张绍齐手插口袋,一步一摇的走到程仙前来坐下说道:”程先生从不堂唱的规矩是破了?程先生这就要走了?是我来晚了,那就有请程先生再给唱一曲儿呗。”
“张副军来晚了,不巧,在下唱完了,想听曲儿就请张副军下回准时到场。”
“程先生听不懂人话?我说,要你再唱一曲儿。“张绍齐一字一句咬出来。他早就看上了这程仙本主模样,虽不知她本身就是女儿身,但是民国男风鸾宠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更何况上次程仙害他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的事还没完呢。
“是张副军听不懂,在下说唱完了,下回请早。”
此时众人也在往他们这边凑,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江文瑶正要上前替程仙辩解,却被江夫人一把拉住,这张绍齐可是京城二把手的人物,还和江家私下关联紧密,怎能为了程仙出头得罪他?
“呵呵呵,看来张副军也是程先生的忠实票迷呢,怪不得程先生的戏曲一票难求。改日程先生可定要诚邀张副军好好听一曲,“江问也出声打破僵局。
“谁来晚了?,哟,这是唱哪出啊?“赵焱此刻正巧从前门进来厅中看到这番景象,却不见秦野闲的身影。
“江老爷,秦督军刚到北京城。政务繁多真是抽不开身前来向江公子贺喜,特遣派在下前来恭贺,还望江老爷勿怪,勿怪。”赵焱挥手,身后持礼物的小斯便立刻上前献礼。
“哪里的话,秦督军贤身贵体怎好为了犬子之事劳烦,赵副官亲自过来已是让江家蓬门荜户了。”江老爷见此礼甚重,愈发不安说道。
“老爷,请贵人进屋说话吧。”江夫人出言到,也偷偷拉住了准备送程仙出门的江文也。
此时,众人的注意力早都被赵焱的出现吸引住了。
程仙向江文也拱手作揖后,便悄然离去,留下身后一群逢场作戏的戏中人。
“哎,对对对。请,请张副军,赵副官进屋说话,来人看茶。”江老爷连忙恭请两人入室,他打恭作揖时暗暗看了一眼张邵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