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心有灵犀,他所想即她入梦。
(吴亦同~吴亦同~)一个轻飘飘的女声,落在吴亦同入夜的梦中,尽显温柔媚惑。
吴亦同在安逸中欢喜,他想,那声音一定是郭在容。
尽管多年未见,可自己一直只做着跟郭在容有关的梦呀。
一骑红尘亦同笑,无人识是在容来。
她穿墙而入,一身轻纱薄缎,柔化了世界。
吴亦同一番怜香惜玉,却陷入情不自禁,就在欲火焚身中,任花开涂糜,燃烧成灰成烬。
醒来后的失落令他想想是不是老天有意提醒着什么,然后就无法淡定了。
现实情况是雷鸣因为当毒枭,被判了重刑,再也不会回来了。
从此吴亦同少了一个最主要的情敌负担。
想来自己也真是小人一个,当初明明是雷鸣认识在容在先,自己通过雷鸣介绍才浅浅认识她。没想到年轻人冲动,他和雷鸣暗自较量,相互制约,直到现在谁也没有得到手。
吴亦同做过忍痛割爱的决定,可那个女人还是时常入梦,一直都转变不了的样子,仿佛中了什么毒。
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偶有寂寞难耐,老天是在说明什么呢?
还是去看一看她吧,如果勇气足够就肯定见得到。
要是待嫁就任她选吧,期待机会,也秉持公平公正。
如果嫁了,那就祝福她了。这也定是雷兄的意思。
没办法了,自从青春期后就有她的影子,仿佛活不出理想中自由的自己,怪不了谁,命中注定吧,会发生奇迹的吧。
一切还得从打听开始,尽管还是小心翼翼,但雷兄的缺位让他确实少了一份打草惊蛇的疑虑。
北庄,沈庄,张庄,它们在哪,雷庄的大人肯定知道的。
江南的天地,吴亦同只知道去雷庄的路,就因为和雷鸣年少时是朋友。
那天说来也怪,原本放晴的天云到了雷庄竟化成雨,吴亦同的吉普车到雷庄外围居然抛锚起来。
他在一片泥潭中大动干戈,身上的着装沾有污浊,幸好车里备着一套衣服,让爱干净的他焕然一新。然后想着,这也是他本周最后一件干净衣服了。之前的脏衣服还堆积着呢,估计都发酵成菌长蘑菇了。
若是明天带郭在容去玩,自己是一身的脏衣服。就算见不到郭在容,自己也只有一身脏衣服穿在明天…
他想这一去值不值得,万一她早就出嫁了呢,嫁给一个猪肥驴耳的,她也被熏得皮粗垢脸的,对自己到访的盛情毫无回忆,何论明天…
他忽然有些小得意,他想或许这样步行去找在容的路上能酝酿更多的心理准备。
走着走着,累了,心思又一番疲软。
他想,这么多年了,也许郭在容真有了爱情的归宿呢。
他想象着站在她的远处,如果她幸福到无暇东顾,他便静静地离去,就当自己从没来过。
可是就算看见,她还认出自己来吗,或许自己都认不出她了…
还是不要去找了。
真是又一次失败的开端,因为各种不自信又逼回空想的自己。
吴亦同可不知道,此时郭在容正向学校请假,去给雷鸣办阴阳婚呢!
事情先是雷母把话带给在容母亲,说雷鸣生前的爱人就是曾叫张莫然的在容了,连巫婆都这么说!为防遗憾,在这个好日子里在容必须去跟它结阴阳婚,否则它将持续来纠缠,让在容的实际婚事带来诸多不顺。
郭在容一想也对,过去喜欢吴亦同却有雷鸣插手,嫁给高士雄却被暴力相向,真是一点也不顺。
雷母和在容母亲并不陌生,过去曾是同学,家变后雷母还曾有意无意的介入在容干爸爸的生活,还差一点让雷鸣和在容成为家庭关系上的兄妹…
这一次,唉,只能说冤家路窄了。
母亲说雷母怪可怜的,人到中年失子,人显得更老了。孩子不听话,毕生也枉然。你就去顺她的意思吧,反正是假的,损坏不了什么,送佛送到西呀!
(妈妈,我怕鬼!)在容楚楚可怜。
(你去上学后,我多半一个人住油麻地呀,怎么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