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不一样?)
(年代不同了,你也不小了!女儿…)
(你很讨人厌你不知道吗?小时候你老是劝我不能走你的老路不能走你的老路,我确实不想走你的老路!一个农村弃妇的活法!)
(你先听我说!)
(不听!一个今天都记不住昨天的人有什么好听的!!!)
幸好周围都只是学生的作业本,要是锅碗盆盘的这母儿更够热闹了,想毕沈东山都已经听见。
果然开饭的时候,沈东山一副心事重重…
母亲自有愧疚,(阿山,当年那件事,你一定很恨我吧,我现在也很后悔!年纪小又怎么了,不就是恋恋爱吗,为将来定好姻缘有啥不好,这不你看我女儿在容,哦,就是莫然,现在改名了,她自个改的,一长大就不听话了…)
郭在容瞪了一下母亲,以示抗议,可也堵不了母亲的嘴。
(在容当年没谈恋爱,你看她现在,吊儿郎当的,就是无处可嫁!)
郭在容不以为自己已经无处可嫁,她不服气的抬起头来,想怒怼母亲。
这一反应却被沈东山着重的看了过来,他两眼有神,仿佛已将郭在容的艰难处境放在心上。
郭在容一撞见他的目光,一时心生羞怯。
不知是不是自己很少接触男人的缘故,总感觉沈东山总是穿的很少,有暴露的倾向,故意让自己看到?他真的喜欢自己?自己不过是他前女友后妈的女儿!而自己,还因为好奇,真的对他的身体多看了几眼,并面色绯红,幸好转过身去,心境自己安放。想着男人不过是下半身动物罢了,事后谁愿一心一意给女人交代?再说自己还有个干姐姐,岂能乱来!
(妈不用叫他看他也知道!)郭在容想扫除尴尬。
沈东山咽了一口饭,语重心长的道,(妈,在容思想独立,不是无处可嫁,是想该嫁何处,她要一些时间准备。)
准备?是说准备嫁给你吗?什么意思?幸好自己在一边监督,不然岂不被你们私下包办!
(还准备?再准备就去当尼姑了!)母亲忧心忡忡。
沈东山不然,他长长看了郭在容一眼,仿佛传递了很多珍惜。仿佛在说,你要是走向尼姑的路,我就大不了半路拦下来把你娶了!!!
羞…
(阿山啊,你是不是也不想结婚成家?)
(啊?)沈东山惊讶,然后陷入沉默。
(妈,您一来就是叫我们难过呀?)在容想抗议,却不知该接什么话。
(你们可以不难过呀,谁叫你们都不听话呢,阿山呀,我虽然没什么好榜样,但我很想帮你知道吗?爱情不是失去一个人就该结束,你还可以再找呀,人生匆匆几十年,你却什么也没留下,那做人有何意义?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就是说有爱要适当分享,不能自私…)
郭在容默默的放下筷子,离开了饭局…
因为她脑海里浮现着极为隐私的想象,就是她们母女俩无奈离开干姐姐家后,干爸爸还是隔一年半年就出现在母亲的床上…
她不确定这是什么男女之情,至少没见过母亲反对,对初恋的爱,该达到什么样的境界?是否哪天她和吴亦同也是这样?
算了!也就单恋!人家吴亦同什么时候说过喜欢妞。
人生真是充满了课题!
(就说我吧,我和在容已经不在她干爸爸家了你知道吗,我们搬回了油麻地,我出生直到出嫁的房子,我们母女俩相互扶持生活着,可以说在容跟着我吃了很多小孩和大人的苦,我希望她嫁人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事与愿违。我想我当妈的一定在很多方面影响了她,我的初恋是她干爸爸,我非常喜欢的男人,为他我什么都可以献出,都觉得值得,很有意义,因为年轻,毫无禁忌,可他军人出身,我背景是贫农,不止是他家人反对,社会上也是有些规定的,后来我知难而退,人也更加虚弱,以为都生不了孩子了,就找了个世代行医的人嫁了,因为他确实医好了我的妇科病,我说我身体都被你检查完了,不跟你还能跟谁呀?后来就怀上了在容,可不知为何那段时间那人就去找了他初恋,我就只好离开了他,我觉得当初嫁给他他确实表现得很委屈,后来我断定我始终不是他喜欢的人吧,确实那段时间我的健康很好,我都觉得有双手就不需要为未来担心,就挺着大肚子回油麻地光明正大的生下了在容…)
(妈,当初外公外婆也很开明吗?)沈东山听得满脸羞红,为让这位阿姨找到存在感,他冷不丁一问。
郭氏娓娓道来(外公已逝,外婆还在,但我还是有尊严是吗?在容越来越大,反而越来越需要爸爸,有一天她跑去公路上玩,大底是缘分,见到了我的初恋竟哭嚷着叫他爸爸,又拉他手又拉衣角赖死赖活不让人赶路,原来他婚姻变故,老婆病死了,社会也逐步开化,我们就重组了家庭,可因为双方都有了变故,我们的相处再没之前的容易,无奈我和在容又回归母女俩的生活,近年为她贷款上大学,现在也还清了,就差出嫁了。)
这个晚上沈东山和郭在容都很沉重,只有母亲轻松,也许她完成了这一天的使命。
母亲回去后,沈东山躲避郭在容的现象亦加明显…
他害怕跟在容有太复杂的感情纠葛,怕负担不起她对他的深情,所以不敢靠她太近。
放晚学后他匆匆煮饭吃饭,去河边冲凉,然后趁在容埋头备课时潜回宿舍当缩头乌龟。
然后很晚的时候在容以为他走丢,去村里的小卖店问有没有他来买烟,去河边叫嚷有没有什么生命迹象,在校门口的小树林旁等他啥时才回来。
沈东山有时在宿舍只是光看着急中的她,有时怕她出去找他有什么不测而跟踪,在她身后却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