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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翦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茫然无措地徘徊着,不知道该走向哪里。
她沿着街道一直往前走,走了好久好久,才慢慢停下来,然后在公交车站牌下面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这时候,一辆公交车停了下来,时翦淡淡看了一眼,然后直接上了车。
这时候正值上班时间,车上并没有多少人,时翦上去后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她没有发现的是,有一辆黑色的豪车默默地跟在公交车的后面,慢慢地开着。
傅易珩坐在黑色豪车里,脸色微微黑沉,微抿着唇,一双清冽的桃花眼里闪烁着阴寒。
他拿起手边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过去,对方已经振铃,但是很快对方就挂掉了。
时翦坐在公交车里,呆呆地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眼神迷茫,表情哀伤。
她愣了一下,就听到口袋里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掏出来一看,看到屏幕上显示着傅易珩的名字。
这时候,时翦才想起来这是傅易珩的小号,是他上次就给她的,说这个号码只有她一个人有。
时翦愣了一下,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而时翦挂断了以后,傅易珩却又打过来了,然而时翦却又挂掉,他又打来,如此重复了好几次,时翦很是无奈,直接关了机,甚至把电池都拔了下来。
然后时翦就把手机放回了口袋里,依旧呆呆地坐在车窗前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
傅易珩看到电话被时翦挂断以后,就一直紧紧地跟在公交车的后面,然后看着时翦慢慢从车上走了下来,朝着偏僻的小路上走着,一直走到了小路的尽头。
小路的尽头是一片陵园,这里是南城的贵族陵园,很多有名有势的人都被埋葬在这里。
时翦一直往里面走着,傅易珩也把车停在了外面,一直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
这里离南城市中心特别远,时翦到了这里后,天色已经不早了。
远处天边云霞托着缓缓落日,染红了天边,暮色越发得深沉,渐渐起风了。
晚风带着迟迟秋日的凉意,衬着暮色层林尽数被浸染殆尽,一片片落叶就像黄金色的蝴蝶在翩翩起舞,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凄凉感觉。
时翦走了好久好久,终于缓缓停了下来,站在一块白色的大理石墓碑前。
昏黄的日光照下来,给人一种萧条的感觉。
傅易珩远远地跟在时翦的身后,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哥哥傅远耀的墓碑。
他远远看着,脸色微沉,眼眸里闪过一丝落寞,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他只是默默地站在了原地,没有再上前去。
时翦朝着墓碑走了过去,蹲在了墓碑前,喃喃道:“远耀,你最近好吗?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你怎么能直接抛下我离开呢……”
两行清泪从她白皙的脸颊缓缓滑过,一滴滴落在了青石板上。
她轻轻地拂过墓碑上的名字,那上面根本没有照片,就连原本刻在上面的名字也早已经被风吹雨打地渐渐模糊。
而时翦就那样蹲在墓碑前,轻轻的的抚摸着,嘴里喃喃说着什么。
傅易珩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却始终没有走近。
其实,有很多次,他都有看到时翦来这里,刚开始她来得很频繁,后来,她因为工作忙,来的越来越少,他知道她是想要假借工作来忘记傅远耀,他以为她已经慢慢地忘记了,释怀了,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她没有。
她还是爱着傅远耀的,不是吗?她拒绝了他,拒绝了钟珉豪,全是因为在她心里还藏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傅远耀。
所以,一直以来,她对他欲绝还迎,努力地通过他的脸来寻找的另外一个身影就是傅远耀了吧。
而他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替身而已,不是吗?
他再努力,再想方设法地去赢得她的心,不过都是徒劳,因为她跟他说,无所谓的,谁都可以……
因为再也得不到深爱的人,所以谁都可以吗?
这么说,他跟那些所谓的追求她的阿猫阿狗也没有什么差别,不是吗,他再厉害,也赢不过一个死人,不是吗?
傅易珩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就要离开了。
而不远处的时翦呆呆地坐在大理石板上,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轻声呢喃着:“远耀,你知道吗,今天有一个人跟我求婚了,他对我很好,也很像你,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你说呢,要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你会同意我嫁给他吗?”
她轻轻地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心在绞痛着,风也轻轻地吹着,却怎么都吹不走哀伤。
……
最终,傅易珩还是一个人开着车回了公司。
应放看到傅易珩竟然这么快就回来了,微微一愣,随即有些害怕地问:“傅总,您这么快就回来了,时小姐怎么样了?您和时小姐……”
还没有等应放说完,就被傅易珩冰冷的声音打断:“应放,做好你自己的事,不该管的不要管!”
应放吓得后退了两步,讪讪地说:“那傅总,既然您回南城了,不如晚上我们去参加黄局长的饭局吧,傅老爷也在,他说他希望您能赶去,谈一谈关于您和黄小姐的婚事……”
傅易珩依旧脸色微沉,一双清冽的桃花眼里都闪烁着阴寒,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资料。
应放被傅易珩冰冷的眼神吓到,以为傅易珩不想要去,连忙改口说:“那傅总,我替你回绝了吧,我就跟傅老爷说您有事要忙,又去香港了……”
然而下一秒,他却听到傅易珩清冽的声音响在耳边:“不用了,我们去吧,你提前安排一下,我们尽早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