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壶中如果不是水,那一定是茶,怎么会是鸩酒,况且,我在倒水之前也不会考虑是否有水,里面是什么,先倒出来再说。”
“那么,再有一个问题,如果那个壶离你很远怎么办?你要放弃吗?还是想尽一起办法去得到它?”
“如果其他地方没有水的话,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得到它。”
古闲秋点了点头,给古颖的杯中续满水,道:“你对待冯当家要做的和你说的一模一样,冯当家就是那壶里的水,你要不计代价、不顾后果地去得到他,用尽你能想到的一切手段,失败多少次也不能放弃,因为你一旦中途放弃,万一他有所心动,却见到你放弃,他是不可能自己送上门来的。”
送走了仍然一头雾水的古颖,古闲秋总算放下心来,现在不会再有人找她了。
能安心为木溪准备礼物。
木溪,想着这个名字,古闲秋便露出了笑容。
皇帝定下的回宫时间是下午,因为古闲秋是秘密出宫,肯定也要秘密回宫。柔妃听到消息,选了最近新做的衣服,梳妆打扮了一上午,提前一个时辰,赶到皇宫的后门等待着。
皇帝到的时候,见到柔妃,突然愣神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见如此精心打扮的木溪。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古闲秋从马车上下来时,看到木溪也被惊艳到了,都忘了要给皇帝行礼,径直地走到木溪面前,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伸手去抚摸她的脸。
这张脸,只有几个月未见,却消瘦了那么多,即使有厚厚的胭脂水粉遮掩,仍然能看得出她的憔悴。
“闲秋。”
名字从木溪的口中念出,古闲秋的眼泪更加停不下来了,她以为自己做好了离开她的准备,却是在骗自己,怎么可能离得开,那么温柔的人,那么爱惜她的人,她如何舍得离开。对于过去想要离开她的想法,古闲秋心中的内疚越发增加,痛恨着过去的自己会有想要离开她的想法。
“文昭仪见到柔妃,连朕都视而不见吗?”皇帝笑着,但语气中的不满,任谁都听得出。
古闲秋心中慌了一下,用丝帕擦掉眼泪,露出拘谨的笑容,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她怎会如此不谨慎,在皇帝面前表露感情,怎么可以把木溪放在皇帝前面,位高者为上。幸好皇帝没有太过计较,只是那眼神冷了许多。
“陛下,请恕妾无礼,”古闲秋不敢起身,低着头说,“妾许久未见溪姐姐,所以才失了仪态,妾甘愿受罚。”
“没关系,你先去休息吧!在外面这么久也是累糊涂了。”
皇帝这话,古闲秋明白,还是在怪罪她,不是怪罪她无礼,是怪罪她见到他和柔妃,先向柔妃扑了过去。心中起了一阵寒意,但她现在不能认错,认错就是承认了皇帝心里的想法。没再多说什么,起身与木溪回了翊坤宫。
她走的这数月,翊坤宫一点也没变,她住的房间也没变,在她回来之前,木溪应该每天都有吩咐宫女去打扫吧!
晚上,皇帝识趣地没有来翊坤宫,不知道是因为白天的事生气,还是因为担心打扰到她们的重聚。只是让冉公公来传个话,叫古闲秋明日先不要去给太后请安,最好这几日不要出翊坤宫,省的宫中的其他嫔妃起疑。什么起疑,表面上隐藏着消息,实际上那李贵妃、刘贵嫔都已经知晓了。
想起宫中的事就发愁,古闲秋撑着沉重的脑袋,唉声叹气,灵容华刚好进来,见到她这样,便开口取笑道:“昭仪娘娘怎的一进宫就愁眉苦脸,是不是有人惹我们昭仪娘娘不高兴了?”
“灵容华,”古闲秋听到熟悉的声音,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这一回宫,又要去跟其他人勾心斗角,你觉得呢?”
“我觉得,既然避免不了就享受。”灵容华笑得很开心,这几个月看样子过得不错,脸又圆了一圈,她尖酸刻薄的形象,现在看来倒是肥嘟嘟地有点可爱。
“嗯嗯,你说的对。”古闲秋一副敷衍的样子,两人相视一笑。
晚餐时,是三人难得一聚,灵容华是个有眼力见的人,借口自己宫中还有事,蹭完饭就跑了。临走前还对古闲秋挤眉弄眼,低声说了两句什么,说的古闲秋脸都红了。
木溪用疑惑的目光注视着灵容华远去的背影,回头见到古闲秋的笑容,内心立刻被填满,杂七杂八的想法全挤了出去。古闲秋向她伸出手,木溪的心跳越来越快,把手轻轻搭在她的手上,一起进了屋。
“溪姐姐,我好想你。”
关上房门的一刹那,古闲秋紧紧抱住了木溪,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真的太高估自己了,以为自己离得开她。直到再次见到,古闲秋明白,她怕是中了木溪的毒,离开木溪就会死的毒。
木溪被她抱的几近窒息,但舍不得推开,推开了,怕又失去。
“溪姐姐,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木溪的身子僵了一下。
闲秋,闲秋,我喜欢你,好喜欢你,怎么办?
话却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