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奴婢离开后,古闲秋回到主位,问道:“你为什么如此干脆地留下了?”
“回小主,”那奴才的声音洪亮,倒不至于僭越,“在这后宫从来都是主子选奴才,没有奴才挑主子的道理,既然小主挑中了奴才,奴才自然愿为小主做牛做马。”
“也好,”古闲秋想了下说,“小豆子是谁人给你起的名字?”
“回小主,是入宫时的掌事太监给奴才起的名字。”
“小豆子不好,不如改了吧!叫……小梁子可好?”
“谢小主赐名。”
“别跪着了,我有事安排于你,”古闲秋露出难得的笑容,“我被德妃禁足十日,明日太后娘娘必定会吩咐英姑姑再送一批丫鬟来给我挑选,你便借口说我病了,病得很严重,让英姑姑选一个留下好了,只令她做粗活,不要让她近我身,然后……”
古闲秋翻出了些银两继续说:“你现在替我去要礼经,和足够的笔墨纸砚,这些银子应该是够的。”
“是,奴才这就去办。”
拿到礼经后,古闲秋松了口气,难怪太后没说什么,这礼经并不太多,只有薄薄几十页,估摸着大概三四天就能抄完了。第二天一大早英姑姑果然又来了,听闻古闲秋病着,又想起前一日早上的苍白脸色,不疑有他,留下了个丫鬟离开了。
下午古闲秋抄书抄的累了,让小梁子带那丫鬟来瞧了瞧,以为会留下个聪明伶俐的丫鬟,却是个有些笨笨的奴婢,大概是英姑姑跟太后学舌,太后吩咐下来的,既然是太后吩咐下来的,总不能让她一直做粗活,赐了研清这个名字,便叫小梁子教她规矩,让她半月后来贴身服侍。
五日后,古闲秋命小梁子把自己抄的礼经递送到德妃娘娘宫中,让他跟德妃娘娘请罪,因禁足宫中,不能亲自送去礼经,再五日后,等禁足过了,她会亲自去给德妃娘娘请安。
德妃娘娘似乎不是太过计较的人,让古闲秋不必来请安,在自己宫里养好身子,等身体康复再来不迟。
这事德妃娘娘知道了,太后自然也知道了,然后后宫全都知道了,那个在面圣时吸引了皇帝目光的女人病了,而且一病不起,甚至有谣言说,她快死了。
新入宫的嫔妃纷纷行动起来,在宫里各个位置蹲点,想试着偶遇皇帝,可是皇帝一直没来后宫,连德妃那里也不去了,偶尔到永寿宫坐坐,看看太后,见到有嫔妃来便离开了。宫中的老人见不到皇帝,新人更是见不到皇帝,弄得太后天天在永寿宫听嫔妃们抱怨。
也许是嫔妃们的抱怨有了效果,一个月后,皇帝招幸了新人里面的第一人,出乎古闲秋的意料,既不是静美人也不是灵小媛,而是她。
她在病中,众所周知,皇帝身边的冉公公也不会允许尚寝局把她的名字放上面,古闲秋派去小梁子一打听才知道,是皇帝亲自点名要她来侍寝。这就麻烦了,古闲秋头开始痛了起来,去了的话,她就会变成后宫众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去的话,便是抗旨不遵,又要被杀头。
这狗皇帝是要玩死她,古闲秋气得半死。
头次侍寝,姑姑是要教很多规矩,如何能把皇帝伺候得舒舒服服,皇帝要她侍寝的消息是前一天下来的,在侍寝当天,一整天她都要在外人面前装病,还要认认真真地学习怎么伺候狗皇帝。
晚上皇帝特别赐了她桃花池,让她沐浴。
桃花池是贵人以上、九嫔以下的嫔妃才能享受的地方,现在赐给她一个小小才人,这皇帝怕是担心她身上的仇恨值不够,故意的,等她从桃花池中出来,去清理水池的宫女们发现,里面的桃花全都被捏烂了。
在冷飕飕的晚风中,古闲秋被抬进了交泰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