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又想帮忙，我又不让她插手。干脆引诱她说以前的事。“伯母，你当时生苏墨和苏砚两个，应该很辛苦吧？”

伯母兴致勃勃说：“我生他们那时不兴剖腹产，那天天未亮就开始阵痛了，早上八点苏墨先出生，可是苏砚一直不肯出来啊，折磨了我两个小时，十点才出来。”

我说：“那你真的太辛苦了。”

伯母接着说：“怀着的时候，肚子太大，恨不得马上生出来，等生出来了，才知道怀着他们时还安乐自在些。我做月子时，一哭就两个一起哭。两个小时喂一次奶，换一次尿布，根本没有时间睡觉。等他们长大了，生病也是两个一起生病，做什么都是一起。唉，想想那时也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对苏墨说：“你和伯母去客厅里坐着，聊聊天。”

伯母说：“别，清如，我宁可站在这里和你聊天。小二那家伙，从小到大话都不多说一句的。我小时候差点以为他是哑巴。他除了饿的时候哭闹，平时一点声音都没有。苏砚早就呱呱的学说话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伯母又说：“那时高考填志愿时，和我们说他以后要做律师。差点没把我们吓死，那律师都是巧舌如簧的，他这闷葫芦能做律师吗？”

我说:”那你和伯父后来怎么又同意了？“

伯母说：“小二决定的事，谁反对也没有用。不过看他现在在律师这个行业也是如鱼得水的，我也不担心了.”

苏墨去了客厅。伯母继续说：“小二三岁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被老大用东西砸伤了头了。吃饭的时候问他是谁砸的，他就是不说。后来还是小三说是老大干的。我和你伯父说，这孩子是不是头脑有问题，怎么被老大伤成这样也不会说，上次被小三咬伤了手也是不会说，看来得带他看医生。哪知小二突然说，妈，大哥砸伤了就砸伤了，我是弟弟，让他一下又怎样。小三是弟弟，他咬我就咬我了，我总不能咬回他吧。他这话把我感动得马上就哭了。原来我儿子不是傻。这么一点点大就知道忍让兄弟。”

我心动了一下，又想到柳秋纯。他说她是妹妹，他对这个妹妹真的好得没话说。我感叹说：“苏墨如果认定一个人，确实是对他很好的。”

我又想到自己，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他对我，有时是挺好的，有时却太冷漠了。我总是猜不透他。

伯母说：“清如，你看客厅，他们两父子，一个在看报，一个在看书，一句话也不说。你们不在家，只有我和你伯父在家，我真的挺想你们的。家里安静得外面有片叶子飘进来都清楚。”

我自嘲的笑了。“伯母，看来苏墨的性格是像伯父了。有时候一整天，只要我不去打扰他。苏墨也是可以一句话也不和我说的。”

伯母说：“清如，是不是委屈了？”

我笑了。“伯母，委屈就说不上，只是有时候想找个人说话时，他做他的事，你说你的话，连个搭腔的人都没有，心里会有点失落。但他天生就是这样的性格，那只有自己慢慢去习惯吧。”

伯母安慰我说：“清如，你能这样想就好了。小二虽然不喜欢言谈，但是和他爸爸一样，为人十分实在的。你想要浪漫，是不会有的。但是他也不会像别的男人那样在外面胡来。居家型的。”伯母也是与时俱进啊，居家型的都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