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

程锦喝了一口水，感觉自己的口干舌燥丝毫没有被缓解。看着一个一个划掉的长长的名单，留下的只有可怜巴巴的两个，很明显，离结束还遥遥无期。

办公室的门开了。一只白皙的小手率先伸了进来，然后是一双小巧的黑色方口小皮鞋和一头乌黑的披肩发，最后，姑娘的整张脸都露了出来。

“王晓晨？”李二狗惊呼。

程锦对这个小姑娘也是记忆颇深，但明显不是什么好印象：“你怎么来了？”

王晓晨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我来面试学生会干事的呀。”说着还轻轻地撩了撩自己引以为傲的头发。

“出去。”李二狗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旁边一言不发的陆子宁却抬起了脑袋。

王晓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中的这些小男生，只要自己微微勾勾手指撒撒娇就会对自己言听计从，没想到这里的两个男生都不吃自己这一套：“不管你们是怎么看我的，我今天可是来面试的，你们好歹是学校承认的学生部门，就以这样的态度对待面试者？”

“我说了，出去。”陆子宁盯着王晓晨，眼睛眨都不眨。

“陆子宁……”李二狗突然觉得这样的陆子宁有些可怕，试图出言缓和一下空气中弥漫的剑拔弩张。

王晓晨这才看清楚陆子宁的脸，鼻子里挤出一句轻哼：“哎哟，我以为是谁，这不是上次英雄救美的那位吗？李二狗被程锦拉进学生会，你也要屁颠屁颠的跟来吗？”

这下李二狗就坐不住了：“王晓晨你不要乱说话！”

陆子宁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不急也不恼，只是看着王晓晨。

王晓晨被陆子宁盯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难倒我说的不对吗？”

程锦也觉得场面有些失控：“王晓晨，请你不要在学生会闹事。”

“闹事？”王晓晨怒极反笑，“我带着诚意来的，先出言不逊的可是你们！出去出去，你说出去我就要出去吗？”

“我们不欢迎……”

程锦话还没有说完，陆子宁突然说道：“你说的对。我就是跟着李景崎来的。所以今天我在这里，你就不会进学生会。”

王晓晨愣住了。她没想到陆子宁这么爽快的承认了，她只得往李二狗身上开刀：“哟，我们二狗真是魅力不减啊，你到底给他们吃了什么迷魂药？你不会已经不是处了吧？”

李二狗气的浑身发抖：“你不要太过分！”

程锦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打开了办公室的门，意图非常明显。

“贴吧上发帖的人是你，找到班上来闹事的人也是你。你一直匿名发帖，但ip地址不难查到，刚入学就造谣生事，而且不仅仅是程锦和李景崎。”陆子宁没等王晓晨辩解便继续说道，“这个月还没有什么学生被处分，不如就你好了。”

王晓晨脸上一会白一会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撞开程锦，径直走出了办公室。

陆子宁开始一件一件地往书包里装东西，装完自己的装李二狗的。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陆子宁拿上两个书包，拉起李二狗就往外走。

陆子宁和李二狗畅行无阻，一路上人都自觉躲避，生怕粘上陆子宁身上那股凉气。

学生会会长和副会长从陆子宁的第一个“出去”开始就觉得有些不对，后面的事情更是让两只小绵羊心惊胆战，直到陆子宁和李二狗出去还蜷缩在角落里互相拥抱着瑟瑟发抖。

程锦有些头痛。王晓晨这么一闹，面试肯定是进行不了的了。

门外还有好些未来得及面试的学生，刚刚那一幕就算没有人看见，听见的人也不少。不知道明天事情又会有怎样的发展。

程锦怔怔地看着李二狗有些皱巴巴的背影，整个人藏在陆子宁宽阔的肩膀后面，仿佛又看到了那天阳光下默默流泪的少女。

程锦突然很后悔同意陆子宁进入学生会，这个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孩儿而有些固执的男孩子，可能不知道他无意中让女孩儿受伤更深。

他无力地对着门外面面相觑的同学们抬了抬手：“散了吧，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