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初到京城,毫无背景,还有个墙头草一样没有原则,没有立场的父亲。她有胆量也有点能耐,不畏惧在人前出头,也不怕惹祸上身。
冷青莞望向他,眸色微淡,皱着眉略沉吟了下:“民女一介女流,冒然出现在公堂之上,怕是不合规矩。”
南宫琅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笑声:“你为本王做事,头一等的好处就是你可以不守规矩。”
这话说得真是狂妄,不过他有这个底气,有这个资格。
冷青莞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笑意浅淡,梨涡之中浅隐的嘲讽之意。
南宫琅将她的笑容净收眼底,微眯了眯双眸:“等你的衣裙洗净烘干之后,本王会派人送你回京兆府。”
冷青莞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正要低头道谢,瞬间又倍感尴尬。
他怎么知道?他看到了……
“鹿血酒,好喝吗?”
正当她心烦意乱之际,对面的人又发了问。
“王爷赏赐的东西,自然是好的。”
她避重就轻,话里有话。
南宫琅眼角微动,突然吩咐了一句:“以后一日一杯,不可耽搁。”
“王爷,鹿血酒太贵重了。”
他今儿的态度,有点奇怪,算不上是忽冷忽热,折腾人。
“病娇柔弱的女子,对本王来说是没用的。”
他不需要娇滴滴地病娇儿,他要的是不怕死的“斗士”。
冷青莞见他说得直白,低垂着脑袋,回应一句:“王爷放心,民女的身子硬朗得很。”
她不过想回顶一句,谁知,对面的南宫琅却低低笑了一声。
这才是她内里真正的样子,胆大也敢说,摸老虎的胡子也不怕。
“行了,你歇着吧。”
他留在这里,她一定不自在,且放过她这一回。
“民女恭送王爷。”
冷青莞低一低头,就算是行礼了。
襄亲王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婢女躬身进来,微微含笑:“姑娘,膳房刚刚煮好了汤水,请姑娘品用。”
精致小巧的青瓷小碗儿里盛着清清汤水,香气袅袅,不带半点油星儿。
婢女要亲自侍奉她,冷青莞微微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方才已经很劳烦你们了。”
其实,她是尴尬。
婢女忙屈膝回话:“奴婢们是奉王爷之命来伺候姑娘的,桩桩件件,不可怠慢,所以,还是让奴婢来吧。”
冷青莞不再拒绝,就着她的手,喝了半碗汤,之后才问道:“我的衣裳什么时候能好?”
“姑娘莫急,奴婢们正在香坊给姑娘用炉子烘干呢。”
手脚真快,果然是王府。
“多谢了。”
“姑娘千万别这么说,奴婢们承受不起。您是王爷请来的贵客,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冷青莞微微一笑,沉默不语。
她算是哪门子贵客?不过是颗受人摆布的小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