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了？我正准备去找你呢。这个节目结束，就该我们了。”因为五岁的表妹参与了节目的编排，宁顺琪对这次表演很是上心。

陈年的目光穿过宁夏的头顶，舞台上的一幕似曾相识总之是在记忆中发生过。他从来没有参与过排练，却对等下自己的表演充满了信心。陈年指着舞台问，“背九九乘法表也算一个节目？！不是只有中学汇演吗？”

宁顺琪咂了咂嘴，“是有点幼稚，听说那人是育人中学校长的儿子……上一个节目是个女生自弹自唱生如夏花，可好听了。台下都是喝彩声。”

陈年突然感到巨大的压力，并且试图把压力转嫁到宁顺琪身上，“你看看，人家又漂亮，又会弹吉他，唱歌还好听。同样是女生你就只会扮小兔子。”

一直坐在台阶上发着呆的宁夏回过头来，目光从陈年身上扫过，停在宁顺琪身上，“是啊，我们除了会扮兔子什么也不会。人家扎的丸子头也可爱。”

宁顺琪打量了下两人，幸灾乐祸的对陈年说:“活该！”

“别闹了，别闹了。等他再倒着背一遍你们就上场。”主持人过来让他们排好队，等待上台。看得出来节目水平的参差不齐使得他心力交瘁。原本以为生如夏花之后的“背九九乘法表”只是个意外，但知道下一个节目是拔萝卜之后才明白原来自弹自唱的生如夏花才是个意外。

“宁夏？”

宁夏没有理陈年，只是默默的解下头绳，长发一下在风中散开。她把头发拢到耳后，低头玩着手上的头绳。突如其来的发香使陈年的脑子变得很清醒，他想起了刚才到了嘴边又突然忘记了的事情。一个笑话，一个昨天看到的很好笑很好笑的笑话。

“宁夏，我给你讲个讲话。可好笑了！”

宁夏没有理他。

“宁夏，你听我讲嘛。宁夏！宁夏……”陈年反复叫了十几次，宁夏终于受不了，“你倒是讲啊！”

陈年抢过宁夏在手里把玩的头绳，又把它环在宁夏手腕上，“好的，你仔细听哦！我开始讲了。”

“你知道大海为什么是蓝色的么？因为有鱼，为什么有鱼就是蓝色的呢？因为鱼会吐泡泡！为什么鱼吐泡泡就是蓝色的呢？””

宁夏好奇的问，“为什么啊。”

“因为鱼吐泡泡的时候有声音“blue blue blue blue…”

陈年在面前反复学着鱼吐泡泡，宁夏楞了几秒，恍然大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笑容既没有酒窝，也没有笑靥如花，但似乎有一种在扩散的温度，像一只毛茸茸的小猫俏皮的钻进你的怀里。一时陈年失了神。

“接下来有请凯理中学初二一班上台表演，表演的节目是……”还没说出节目名话筒没了声音，主持人边敲话筒边往台下走，很有可能是他不愿念出节目名故意敲坏了话筒。

陈年看着台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觉得很紧张，于是对宁夏说：“你们能表演没有萝卜的拔萝卜吗？”

宁夏硬把他推到了舞台上面。

“拔萝卜拔萝卜。

嘿哟嘿哟，拔萝卜，嘿哟嘿哟，拔不动。

小姑娘，快快来，快来帮我们拔萝卜。

拔萝卜拔萝卜。

嘿哟嘿哟，拔萝卜，嘿哟嘿哟，拔不动。

小黄狗，快快来，快来帮我们拔萝卜。”

伴随着喇叭里传出的歌声，七个小兔子绕着萝卜想把它从土里面拔出来。陈年呆立在中间，看着几个人一会儿绕着自己转一会儿又来拉自己，觉得莫名其妙，就小声问宁夏：“这是在干嘛？”

“别说话，等下你这个傻萝卜让我们拉下去就结束了。”

陈年心想，怎么都不能当个傻萝卜。于是当宁夏她们想把他拉下去时，他奋起反抗，“拔萝卜”的表演瞬间变成了拔河比赛，昏昏欲睡的观众被突如其来的变化镇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