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平在门外,一边心疼云风落泪,一边煎药,聂瞿也是异常担心地坐在地上看护着,穆恒守在云风的身边,捧着云风受伤的手,缓慢的包扎。庄主的性子真是没有人能说动,凛心丸在心痛之后服一粒便不会有难以承受的疼痛。服下之后就会很快晕厥,在休息的过程中修复情绪。虽说会渐渐的磨淡人的感情,会变的沉静,淡漠,但是在这种类似心痛的病症上,是有着奇效的。只是庄主从来都是在判断自己情绪会不稳的时候,事先服下一颗。治疗的效果虽不及上种好,但绝不伤及人的情感,在发病的时候也会照常的疼痛,却能保命。
云风的睫毛好似被牵动到了痛楚,微微抖动着,穆恒的手又格外轻了些。这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本不应该承受的东西都牵动着他。他本是最无忧无虑的孩子,又或许,他并不想成为那个无忧无虑的人吧。
庄主,穆大哥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到底是想要什么?云风微微冒汗的额头上,眉心紧皱,似乎在睡梦中都是在忍受着什么。穆恒伸手,盖住云风的眼睛。温热的手掌,让云风紧皱的双眉有所松懈,那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另人安心。云风嘴中不住的呢喃着:“阿堔...阿堔...”
穆恒松开手的时候,云风的眉头已经渐渐松开了。
晋王离开清灵寺回到王府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王兄提着剑等在王府的门口。“好小子,终于回来了啊!你小子胆子不小啊,在本王面前一副与世无争的鬼样子,本王就知道,你是装的,再给你一副锣鼓,你是不是就可以唱戏了。大晚上鬼鬼祟祟的去哪了啊?”
晋王心情本是非常沉重,被他这么一闹,竟然舒缓了一些,无奈的看着站在面前,眼睛瞪的圆滚滚的严王,眼角的疤痕平添的是些许的趣味和他那鲁莽的野性。晋王本是一肚子的话要对他说,却又一次的话到嘴边住了口。抬手挡开他的身影,径直回府。后面跟着的邱泽也很诧异,王爷不论再怎么烦躁都不会如此,更何况严王也是关心之至才半夜站在府门口等着。
眉间明明的满怀心事,面对自己却无言以对。什么时候,自己从边塞带回来的弟弟,也开始不对自己坦诚了呢?晋王走过去的时候,带着淡淡的风,夏末的晚上已过了燥热的时节,本来觉得甚是舒爽,现在却感到丝丝凉意。当然,严王并不是多愁善感之人,这种略略的情感并没有勾起他的深思,径直跟上了晋王:“臭小子,你什么意思,本王在跟你说话,你这不理不睬的是什么态度?”
“王兄,我不过是心情沉郁,出去走走。”
“你骗鬼呢,本王在你府外等了你快三个时辰了,出门走走用这么久?”
晋王脱下身上黑色的外衣和斗篷,身上就穿着一件单衣,倒显得格外凉爽。吩咐邱泽拿了两瓶酒,径自的给自己和对面怒气冲冲的人到了一杯。“这酒还是5年前,我寻访黔州的时候带回来的,王兄也尝尝看。”
严王顺着晋王递过来的酒,喝了一口,怒气未消,但话并为出口就被晋王挡了回去。“兄长可记得,当年你将我带回来的时候,对我说过什么吗?”
严王一时摸不着头脑,已经是那么多年之前的事情了,怎么可能还记得。
晋王站在窗口,侧身倚在窗边。洁白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仿佛轻柔的抚着他的轮廓。俊朗的面容,优雅的举止,怎么也不能再和多年前的野孩子扯上任何关系了。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酒杯口,手指轻动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场景,一点一点的轻跳着。“兄长你说,男子汉应该顶天立地。”晋王轻笑了一声,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别人,“我一直记着,兄长,我知道插入太子的斗争会让自己这苦心经营的淡漠生活付之东流,但是,我已别无选择。有些人,有些情,我一定要保全。”
面前的弟弟仿佛一下子成长起来了,站在窗口的他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不再是整天跟在自己身后,用崇拜的眼神盯着自己。也是,他的骑射和剑法都是自己教的,但是这孩子天资聪颖,现在自己已经不是他的对手,青出于蓝便是如此吧。严王的心里怅然若失。空空的好似丢了一件什么东西,怎么都不是味儿。
“什么人,需要你为他如此筹谋?何种情,让你如此奋不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