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温暖舒适，汤慧敏身着大红色的针织连衣裙，楼上楼下的忙碌着，途径厨房突然停下脚步：“雅娟，灿灿不喜欢吃葱，煮鱼的时候千万别撒葱花儿！”

“知道啦，这不还没有煮上，我说姐，你着什么急，就你宝贝你闺女，我就不知道心疼我外甥女了！”嘴巴上怼着，实际上雅娟高兴的要命，终于，人回家了；可是愁死她们了。

女儿今天回家，慧敏脸上的笑容璀璨之极，抿着嘴解释道：“我不是怕你忘记嘛！”

雅娟放下手里的东西，探出一个脑袋，婴儿肥的脸颊上带着一抹嫌弃，撇着嘴开始轰人：“哎呦喂，行了行了，赶紧去收拾你宝贝女儿的房间，一整年都见上面，今晚你们好好喝两杯，至于我呢，瞧见没……”雅娟指着厨房大理石上的一团东西，“我煮完这些，自动的闪人，绝对不会打扰你们母女相逢时光！”边说边比划着手指。

然而，慧敏也没有客气，撅着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一双大大的黑眼珠朝着自己的表妹眨巴着，看了一会儿开口说道：“那就辛苦你了！”手里拿着干净的浴巾杯子牙膏送到女儿的房间。

雅娟插着腰吃瘪的自语：“嘿，真的不客气啊！”

楼上的房间。

慧敏走到衣帽间开始检查：“新的睡衣，新的贴身衣物……”确定没有问题又走到了洗手间：“灿灿最喜欢用的牙膏，牙刷，洗面奶……”每一处，她这个当妈妈的都格外的小心。

左盼右盼，可算将人盼回来了！

慧敏站在女儿的床沿边，伸手拿起床头的相框，照片上是扎着马尾辫，穿着一身运动服的女儿，嘴角的笑容特别的灿烂，如同她的名字一般。

回想一年之前，灿灿拿着毕业证书回来，竟然开口说要去支教；任凭她如何劝都没有用，又气又难过，她这么辛苦的工作，创造一个好的生活环境给女儿，是为了让女儿少吃苦，结果，固执的不听劝，非得跑到山区支教。

当妈妈的怎么可能同意呢？就那么一个宝贝女儿，她做不到无私，她是自私的，她的爱只想给自己的女儿；可以捐款，可以帮助别人，就是没有办法让女儿去受苦。

可这个世界上，母亲总是拿自己的孩子没办法。

一年的期限是她的底线，还算好，人总算回来了；她的一颗心放下了，再也不用因为见不得女儿胆战心惊了。

慧敏对着女儿的照片一顿数落：“臭丫头，你知不知道妈妈这一整年都没有睡上一个安稳觉，多怕你在外面出什么事情！”紧紧的将照片抱在自己的怀里，还是觉得不真实，离开了一年不知道瘦了没有，中间也就每个月打两次电话回来，好几次她想去看看女儿，都被灿灿拒绝了。

想来，她这个当妈妈的还真是没用，女儿随随便便两句话，她就没辙了！

……

汤灿灿穿着黑色的薄外套坐在飞往a市的航班上，眼神盯着手里抱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里面装载着孩子们一笔一笔画出来的东西，过去一年的幸福生活，足够她记一辈子。

临走的时候，好几个孩子都哭了，上来围着她，希望她能留下！

话到嘴边，灿灿又咽了回去。笑容里特别的沉重，伸手轻轻的**着那一张张如白纸般干净的小脸：“老师有空会回来看你们的！”她能给的只有这些，太重的承诺她做不到。

之所以履行和妈妈的约定，是有一次她给小姨打电话打听妈妈最近情况的时候，才知道妈妈前不久发烧住院了，因为家里没有人，就这么烧了两天，还是小姨找不到妈妈去家里才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