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苟言笑，给人一种高高上上的距离感。

许涟漪在远处，他看不到的地方对他的背影露出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隔着屏幕看凌绍元的除了许涟漪，还有一个程珊珊。

程纭和程珊珊在凌家客厅关注着这几天泉城的头条新闻，程纭欣慰地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自豪感不言而喻。

“成家立业，成家立业，现在业是立了，就差成家了。最好快快给我生个孙子抱一抱。我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程珊珊最近情绪控制得十分好，无论想到什么，她都不愠不火。

依旧每天画着自己的作品，她打算一改往日的色彩鲜明俏皮的风格，在年底出一系列大胆的裸/体系列。

主要体现自己对人性的理解。

“妈妈，我想一辈子都叫你妈妈。”

“你当然一辈子都可以叫我妈妈，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一直有将你当作女儿看待。”程纭虽然不算热情，但也算是温情地握住她纤细见骨的手。

程珊珊抓住程纭的手力气突然加大，那力道仿佛在抓住最后一丝希望，祈求的双眼与程纭直视，微微倒挂的一字眉楚楚可怜，喉咙因为激动而有一些哽咽：“如果，如果我想做的是妈妈的儿媳妇呢？”

但是程纭不能心软，她迅速地挣脱她手掌的举动，彻底令她心底的防线崩溃。

纤弱的身影，止不住的眼泪。

身体的意志在消沉，但是心里种的芽却破土而出，会长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程纭紧皱眉头，语气强势地说：“这种话我以后再也不想听到，今天跨年，明天会是新的一年。有些事也该过了。”

程纭最不愿意的就是与这个养女走到这一步，这些年来她明示暗喻，就是希望她可以知她意思，奈何她低估了现在年轻人对感情的大胆与执着。

这一番维持和睦的薄纸差点就被捅破，她差点要端不住了自己的克制。

“如果，如果说是哥哥也是喜欢我的呢？”又是一滴泪坠落。

“是，你很了解他，如果绍元也喜欢你，谁也阻止不了。可绍元真的对你有男女之情吗？”程纭转身上楼，好好的一个跨年夜，就这样被坏了兴致。

“妈妈，怎么知道哥哥不愿意呢？您跟哥哥……谈过？”

她该庆幸珊珊不是直接找上了绍元，否则这日子还能平静吗？

“即使他愿意的话，我也不同意，除非我死。”

程纭忧心忡忡，虽然她与自己的儿子彼此敞开心胸聊过，但是难保凌绍元以心软将亲情替代了友情。

女人分不清崇拜与爱，男人其实也分不清性与爱。

程珊珊的失控让程纭意识到这可能会是凌绍元人生的一个极大的隐患。

她必须做点什么才能定下她的心，但是现在跟自己丈夫提这件事时机不合适。

程珊珊像是被抽光所有的情绪的洋娃娃，被遗弃在客厅的角落，孤独寂寞包围。

这个世界总是这样，只会抛弃一次又一次遗弃她。

幼年母亲去世，少年求学离家，现在是程纭。

她渴望一个正常的家庭，为何总是求而不得，就算她再乖，也得不到？

绍元愿意就阻止不了是吗？

何不姑且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