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嬷嬷她见过，太皇太后她却是第一次见到。

“皇奶奶。”萧子夜来到太皇太后面前，恭敬的叫道。

“夜儿，皇奶奶总算把你给盼来了。”太皇太后说道。

“王爷。”花嬷嬷朝萧子夜福了福身。

“花嬷嬷不必多礼。”萧子夜说道。

“瑶汐过来。”萧子夜见娄瑶汐呆滞的原地，神情冷厉冰寒。

娄瑶汐依旧不动如山，打量着太皇太后，也不知是她想太多了，总觉得太皇太后看她的目光很是怪异，苍劲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愧疚之意，她清楚的分辨出，那份愧疚就是针对她。

“瑶汐，别让我再说第二次。”萧子夜寒厉的声音再次响起。

娄瑶汐挑眉，在太皇太后面前，萧子夜面对她时，又恢复了他的凌厉，这让娄瑶汐很是不喜欢。

“萧子夜，你过来一下。”娄瑶汐说道，很不想屈服在萧子夜的淫威之下。

萧子夜挑眉，还是依言走向娄瑶汐，在娄瑶汐耳边，低声问道：“瑶汐，你没事吧？”

“萧子夜。”娄瑶汐有些头晕，拉了拉萧子夜的衣领，用乞求的眼神望着他，她知道萧子夜不会害她。“看到她，我这里感觉怪怪的。”

娄瑶汐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这种感觉就如同她跟萧子夜圆房好夜，圆房那夜，明显她感觉到了真正的娄瑶汐出现了，这个念头让娄瑶汐害怕极了，为什么见到太皇太后的第一眼，她又感觉到真正的娄瑶汐出现了呢？

心有些痛，还有些怨气，这不该是她对太皇太后的，应该是真正的娄瑶汐对太皇太后的，她也是事后才知晓，原本娄瑶汐在嫁给萧子夜之前就深爱着另一个男子，因为她不是真正的娄瑶汐，所以，她并不知道那个男子是谁。

“瑶汐。”萧子夜一愣，有些心痛，他知道瑶汐在见到皇奶奶那一刻还是受伤了，记忆可以失去，可是有些东西，深刻在心中，不昌失忆就能忘彻底的。

萧子夜也有些害怕，他害怕自己爱上了娄瑶汐，然后娄瑶汐又恢复记忆了，记起她深爱着的那个男人了，这让萧子夜想要将那个男人给灭了。

“萧子夜，我没事。”娄瑶汐挤出一抹笑，笑容却不到眼里，苦涩，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真正的娄瑶汐。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最受伤害的人是真正的娄瑶汐，假如，真如她所想，若是萧子夜爱上她之后，最受伤的人就是萧子夜，她不知道真正的娄瑶汐发生了何事，想必萧子夜知晓，可他还是执意的保护自己，怕自己接受不了，将她保护在象牙塔里，独自面对。

“瑶汐，答应我别再让任何人，有伤害你的机会。”这样的结果萧子夜很难接受，他也预料到会是今天的局面，他没想到的是现实来得太快，快得让人无法准备去接受。

瑶汐在见到皇奶奶那一刻，有些东西就呼之欲出了，他心里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好。”娄瑶汐有些事情，他们都心照不宣，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娄瑶汐见萧子夜还是不放心，笑了笑，突然，抱着萧子夜的脖子，吻上他的唇，吻掉他的痛心，吻掉他的担忧，吻掉他的无奈。

一个不带情欲，只有安慰的吻，一吻结束之后。

萧子夜一只手臂搂着她的腰，转身慢慢向太皇太后等人走去，两人每跨出一步，心就无比沉重，几步之远，两人停下脚步，娄瑶汐静静地盯着太皇太后，萧子夜目光却不曾离开过娄瑶汐。

“瑶汐，还不快给皇奶奶她老人家行礼。”萧子夜还是忍不住出声。

娄瑶汐睨了一眼萧子夜，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目光越过太皇太后看着一边的花嬷嬷，微微一笑。“花嬷嬷。”

“夜王妃。”花嬷嬷鼻子里有些酸，她知道娄瑶汐还是过不了自己心中那一关，不是说娄瑶汐失忆了吗？为什么见到太皇太后，娄瑶汐还会这样，难道是恢复记忆了，也不太可以，若是真恢复记忆了，只怕娄瑶汐不会同意来皇家北苑见太皇太后。

“你就是夜王妃？”太皇太后声音苍老，却不失威严，其实，她并未见过娄瑶汐，她也知道，自己将娄瑶汐许配给萧子夜当夜王妃，娄瑶汐已经心有所属，并且对那个男人的感情很深，为此，娄瑶汐还自杀，只是自杀不成，反而失去了记忆，这样也好，至少，让她忘掉了她深爱着的那个男人。

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自己也能够放心，如果娄瑶汐带着对别的男人的爱嫁给萧子夜，她反而还担忧他们的婚后生活会不理想。

现在看来，是她想太多了，他们成亲不足一月，萧子夜就带娄瑶汐来皇家北苑见她，这意味着什么，她心里清楚，只是娄瑶汐在见到她的瞬间，有什么东西在娄瑶汐脑海里复苏了。

娄瑶汐没回答，收起脸上的笑，就这么望着她，表情平静如水，眼神淡漠如冰。

“娄家就教出你这般无礼的女儿。”太皇太后呵斥，微微皱眉，不悦，气势如虹。

“太皇太后别生气，夜王妃第一次见太皇太后，可能是被您吓倒了。”花嬷嬷笑着解围。

“怎么，我长得很吓人吗？能把我们赫赫有名的夜王妃给吓倒。”太皇太后抖动着龙头拐杖。

“皇奶奶……”萧子夜见太皇太后发威了，有些着急了。

“行啦，别解释，你们这些年轻人尽糊弄我老糊涂，夜儿，过来，你和夜王妃一起扶着我这个老太太。”太皇太后朝萧子夜招了招手，娄瑶汐突然低着头，扬起一抹诡异的笑。

“想争着扶太皇太后的人多不胜算，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娄瑶汐脸上依旧是冷漠的表情，与太皇太后对视之下，内心隐隐约约升起一抹悲怆。

她在心中不停的告戒自己，太皇太后是萧子夜的皇奶奶，她又不是真的娄瑶汐，不必这样，可是，有些心情并不是她能左右。

“你还在怪我当时赐婚给你和夜儿吗？”太皇太后一个踉跄，向后退一步，看着娄瑶汐的神情有点受伤。

“皇奶奶。”萧子夜赶紧扶着她，花嬷嬷也上前一步扶正太皇太后。

娄瑶汐冷哼一声，沉默。

“瑶汐。”萧子夜出声呵斥。

“您为什么要赐婚？”娄瑶汐犀利的目光锁住太皇太后，平静的问。

“你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对佳偶，希望夜王妃别做出出格之事，害人害己。”太皇太后偏过头，躲避开娄瑶汐寻衅的目光，朝扶着自己的萧子夜露出慈祥的笑容。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对佳偶。”娄瑶汐嗤之以鼻。“两们素不相识的人，爱从何处生，情从何处来？无爱无情的两个人被迫绑在一起，也只能是佳偶，永远也成不了恩爱夫妻。”

娄瑶汐说这话，只想为真正的娄瑶汐与她深爱的那个男人讨个公道，却完全忘了，萧子夜的感受，萧子夜并不知，她不是真正的娄瑶汐，她这么武断的说，永远也成不了恩爱夫妻，这对萧子夜来说，是何其的残忍，还有，对她想方设法让萧子夜爱上她，也加了一道隔阂。

“娄瑶汐，注意分寸。”太皇太后提醒道。

“分寸，哼！”娄瑶汐不屑的冷哼一声，质问道：“您在赐婚的时候，有想过娄瑶……我有没有所爱吗？有没有想过，萧子夜会愿意娶吗？您什么都没去了解，不对，您去了解了，却还是不顾一切，按着您的思想来束缚着我们，想要我们依照着您安排的路走。”

“身为皇族后裔就因当以国家的利益为重，这是使命。”太皇太后脱口而出，此话一出，萧子夜也愣住了，错愕的看着太皇太后，他跟娄瑶汐的婚事，怎么就关系到国家的利益了呢？

“太皇太后。”花嬷嬷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我只是打个比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太皇太后补救道。

“比方。”娄瑶汐冷笑一声，讽刺道：“太皇太后还真是有雅致，这种事情您也能打比方，您难道不曾想过，撮合两个无情无爱的人成为夫妻，若是两人心中都有所爱，您这么做会毁了四个人的幸福。”

“娄瑶汐。”太皇太后目光一寒，有些生气的看着娄瑶汐，她也听花嬷嬷说过，失忆后的娄瑶汐与失忆前的娄瑶汐简直是判若两人，现在她领教到了，敢跟她顶嘴，简直是胆大包天。

夜儿算是很判逆了，却从不曾与她顶过嘴，即使是她带着夜儿娶娄瑶汐，夜儿只是不高兴，没与她僵持多久，还是妥协了，如她所愿娶了娄瑶汐为夜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