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鞋带松了。”
鞋带果真松松垮垮,滕臻弯腰重新系了一遍。
滕臻是一个很容易冷场的人,大多时不自知。偏偏遇到侯科,有了某种纠结的感觉。她将这种感觉归为“侯科爱生气”。此刻,她脑子里拼命的找着话题,张开嘴,牙齿细细摩擦着,舌尖动不了。等终于能动一下舌头,声带嘶哑,她觉得先喝口水在找话题吧。
问题来了,没有水喝。
“滕臻。”
“恩?”
他没继续说,一股久违的快乐盈满全身,嘴角轻轻的弯了起来。
滕臻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总觉得侯科在等她做出点什么举动,才会开口说话,比如抬头看他。
于是,她抬起头很正式的看向他的眼睛。
侯科有点呆愣,但也仅仅是一秒,耳朵似乎变红了,匆匆别过脸。
“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丢下这句话,侯科终于走了。
那之后,两人的关系莫名其妙的好了起来。就像初春的冰雪,太阳出来,它就自然而然的消融了。
两人位置离得远,那日说完话后倒是没有说话机会。黄瑞找过滕臻一回,问她愿不愿意给黑板报配图,滕臻婉拒了,他倒是没强求,和几个班委草草的出了一版算是交差了。这大抵是实验班的通病:集体荣誉感低,各自扫门前雪,不用管屋顶瓦上霜。
吴远海又来了一回,说是黑板报出好了,想让滕臻看一眼。
盛纯哼笑一声,靠在门上:“吴远海,你看到门上贴的字条了吗?”
“什么字条?”
门上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字条。
盛纯抿着笑:“当我没说。”
吴远海和盛纯做同桌时就不对盘,当即不悦:“盛纯,有话就说,扭扭捏捏跟个娘们儿似的干什么?”
“那我读了,这可不是我写的。”盛纯用手指在空中点了点:“狗与吴远海禁止入内。”正好点了九下。
吴远海招手:“你出来。”
“干嘛,要打架吗?”盛纯站在不远处,就是不出来。
“谁把你放进去的?”吴远海冲盛纯不怀好意的笑:“快出来!我牵你回家,我给你买了最贵的狗粮。”
盛纯嗤笑:“出一个破黑板报,三天两头往十班跑。知道的人觉得你对班上的事上心过了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十班哪个谁。还有…”
“还有什么?”
“上回我从三班经过,你们七八人围着黑板报团团转,加上你很是勤快的往这跑,我还以为你得了很多经验,结果不及滕臻一人。”
吴远海的脸彻底黑了。
“虽然出的不怎么样,但是你成功的取悦了我…的眼睛。”盛纯拍了拍屁股:“有本事进来打我啊。”
那种姿态极其欠扁。
这个时候,滕臻很怕吴远海说出“滕臻,我很讨厌盛纯,以后我们厕所门口见吧”这种话。
他倒没说什么,极其艰难的挤了一个微笑:“滕臻,你要记得来。我先走了。”
走了也好,滕臻很怕吴远海控制不住身体里的洪荒之力。乃至以后会流出“二男争一女”、“滕臻是狐狸精”的流言来。流出来倒也无妨,最让人忍受不了的是好事者会来十班打量她,顺道摇头皆说“长的也不怎么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