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科说的很仔细,滕臻倒也能听懂一点,她极少说话,只侯科问一句听懂没,她点一次头,不重。
侯科又说:“那行,你复述一遍。”
“啊?”
侯科火了,笔轻轻拍在桌子上:“你要真想学文,没人阻止你。”
“哦。”滕臻最擅长的就是缄默不言,低着头也不知想什么。
侯科觉得肚子里藏着一团火却又无可奈何,拾起笔又重新仔细的说了一遍,公式被他圈了几遭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面容:“复述一遍。”
滕臻拿起笔,学着他的模样,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说到关键的地方学着侯科又将公式圈了一遍,最后放下笔略带希翼的看着他。
“懂了吗?”他问。
滕臻想了想:“我会复述了。”
“呵。”侯科气急反笑:“你觉得出题老师都是傻瓜会出原题?”
滕臻看了看侯科紧抿的嘴唇,决定还是不说那句“我就见过原题啊,只是也没写出来”的话。
“师父,喝水。”
她倒是审时度势,拿出一瓶没有拆口的水递给侯科。侯科忽然懂老师拍着桌子吼出“你们是我教过学生当中最差的一届”的心境。
“确实要喝点。”他拧开盖子,咕噜咕噜几大口:“口干舌燥的。”
滕臻红了脸,转头看书本,眼睛没有聚焦,不知在想什么。
这题算跳过了,侯科接着说下一题,状似漫不经心的说:“我只说一遍,你要还不会,就叫我哥哥。”
那时候班上流行认干哥哥、干妹妹。男孩子聚在一起,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某某某是我干妹妹,打今天起,我罩着她,谁也不能欺负啊!”说那话时眼底是青春的悸动。
当然,谁也不敢认那个冷傲的滕臻当妹妹。
滕臻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身子明显一僵,抠了抠桌子眼神看向卷子,侯科觉得自己的心情又爽朗起来。
滕臻听得很仔细,倒是进步不少,一下就复述出来了。
侯科一笑:“孺子可教也。”掏出一本试卷翻了翻,指了指第二大题:“这一题同理,写不出来还得叫哥哥。”
滕臻不乐意了:“不是说我说出来就不用叫…吗?”
“学习不是复读机,不懂原理下次遇到照样不会做。”侯科幽幽叹口气:“教你学习我起码要少活几年,不想叫就认真学。”
滕臻觉得他说的话有点在理,接过试卷,开始读题。嘴唇无声的开开合合,起伏不大,头发挽在而后露出柔柔的耳垂,侯科偏过头,看窗外。无端又觉得烦躁,他甚至没有看手表确定时间,直接道:“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