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讨厌别人碰我的头。”
……
直到最近碰到王浩,他早已褪去少年的跋扈,一脸无奈的摊手:“喂!朝辉,你要总惦记小时候那点事儿,那么我向你郑重道歉。滕臻上次还和我打招呼了,你预备一辈子不和我说话吗?”
张朝辉看他,王浩怵得慌,只听他说:“以后离滕臻远点,尤其是她的头,我就原谅你。”
王浩哭笑不得:“至于嘛?行行行!我以后遇到她绝对离她三米开外。”
而今,滕臻趴在桌子上,白色衣服上全是血。她的头破了,扒开头发能清楚的看到那一块血肉模糊。张朝辉抹了一把眼泪:“以后你们就当我和滕臻是透明人吧。”
这句话他曾对王浩说过,此后十年他都没再和王浩说过话。
吴远海不忍心,叹了口气:“朝辉,这次是误伤,砖头不是冲滕臻来的。”
“我tm不管是不是误伤,滕臻要是有个好歹,大家都别好过。”他憋了一口气,声音都在发抖:“大不了我不念了。”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世人不懂疯癫情,我道世人太无知。
“朝辉,你好吵。”滕臻没睁眼:“我想…。睡会儿。”
张朝辉果然不再说话,好在最后一节是美术课。这种课都是插科打诨过的,滕臻趴在桌子上,头上罩着帽子,看不到五官。
侯科就这样直直的看着她这边,他觉得黑色帽子似乎在渗血,手上的笔早就攥出了冷汗。
他不敢眨眼睛,阳光洒在女孩的身上,给她的周边渡上了银边,侯科手上的笔轻轻的点在滕臻胳膊上:“喂。”他轻轻的喊她。事实上,他喊了好几回了,每隔一段时间,如果她没回应,他会一直喊,格外的有耐心。但只要她轻轻动了动,他就闭嘴了。
他怕她会死掉。
白云转移,骄阳似火。他几乎不敢眨眼,眼睛里酸涩到鼻子也酸酸的,很久之后,侯科才发现自己的眼角湿了。
滕臻迷迷糊糊的,她痛的睡不着,意识早已不清。似乎有人一直在叫自己。
好烦。
“喂。”
她就是不理。
直到那人清楚的叫出她的名字:“滕臻。”
滕臻叹口气,偏过脸,眼睛第一次有焦距的看着他,声音很小,最后几个字甚至只是唇语,他听得清。
“陈年欠你的,你欠我的,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吧。”
睚眦必报的他头一回爽快的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