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臻挣扎,她不敢大幅度的动,声音里没有任何力气:“不去,老头…”
他懂。
不去医务室,老头会知道。
“这个时候你还怕什么老头!”张朝辉声音嘶哑,喘着粗气:“小祖宗,我给你磕头,咱去医务室好不?”
“不。”她觉得眼花花的,这个时候她特别佩服自己居然还能理智的和张朝辉吵架:“,从现在开始,不要问我,不要动我,我不舒服。”
张朝辉没说话,眼眶泛红,他始终埋着头,终究妥协:“吴远海你快去医务室拿点纱布和药,借口你自己找。陈年你去小卖部买盆和毛巾,其他人帮着接水。”
有那么一刻,侯科觉得那个瘦弱的女孩会死掉,他固执的盯着她看,生怕下一秒她不会呼吸了。血水一盆一盆往外送,滕臻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她的呼吸那么孱弱,张朝辉隐忍着颤抖着手给她包扎,纱布一道一道很快染红了血。大男孩没忍住,一脚下去踢翻了盆,声音沙哑:“滕臻怎么你们了,有什么冲我来,我头硬骨头也硬抗打。我求你们了,别欺负她了。”
自马蜂事件后,他开始缠着这个沉默寡言的女孩。滕臻不爱说话,没事就爱捧着一本漫画看。那时候老头还年轻,事情多,不大管她。两家走得近,滕臻妈妈和朝辉妈妈说到教育问题,一个觉得自家孩子太安静,一个觉得太野。后细细一琢磨,不如参加些课外兴趣班。一问孩子的意见,张朝辉想学打篮球,滕臻想学画画。
张朝辉说:“滕臻,你陪我学篮球,我就陪你学画画怎么样?”他一刻也坐不住,让他学画画简直就是奇迹。
张朝辉妈妈听了举双手反对,事实上,小朝辉家有各种球,他爱玩儿,家里一通踢,后来被赶出来又在院子里一通踢,张朝辉妈妈在接到邻居第八次投诉时果断没收了他的球,眼下,更不会同意他学。
滕臻妈妈提议:“要不学跳舞吧?”
“是啊,民族舞什么的不错。”
“什么年代了,你不会想让她们学扭秧歌吧?”滕臻妈妈那时候正迷韩剧:“街舞什么的最酷了。”
想想她家小子一天到晚力气用不完,朝辉妈妈觉得可行。
滕臻摇头:“我没力气,跳不动舞。”
滕臻妈妈:“那行,一个都不报了。或者你选择既学画画又跳舞。”
滕臻做什么都没什么激情,独独爱画画。当即勉强自己点头了。张朝辉对跳舞觉悟高,拉着滕臻搞了个组合。五年级的时候,稀里糊涂还得了奖。
那一天,天也是这般好。
滕臻学画画回来时,嘴角破了一块。张朝辉着急问她是不是被欺负了?滕臻摇头只说磕到了。第二次眼角青了一小块,问她她也不说。张朝辉很生气,总觉得滕臻不当他是自家人,好几天不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