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玉锦笙这一脸的问号,夏侯瑾轩只好开口打断她的思绪,防止她乱想脱离事情原先的事实,“我只是怡情养身罢了。阿笙,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些画卖出去的价钱呢?”
玉锦笙无话可说。
“我的画卖出去的价位都是极少的银子或是一些碎银子即可买得起的,所以断断不是为了生计。何况,父王还在皇城,如何能允许我胡来?”夏侯瑾轩耐心解释,伸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这样啊。不过话说回来,这幅画我喜欢的紧。”玉锦笙爱不释手。
“阿笙,你喜欢就好。以后可以常来这个画馆看看。”夏侯瑾轩勾唇浅笑。
“嗯,好。”玉锦笙点头应道。
“阿笙,这幅画的原型……”夏侯瑾轩欲言又止。
玉锦笙接住了他的话,笑得没心没肺:“我在下面看过了,这画上的女子许是你曾经见过,所以才能画得如此逼真。”
夏侯瑾轩点点头,纤长白皙的手执起茶杯,轻轻摇晃,等回过神来时,杯里的茶水已经冰凉,他只抿了一小口,淡淡道:“没了温度的茶水,干涩难咽。”
就像人,走着走着便没了初相识的欢喜。只因承载的心思太多,不纯善罢了。
“既然凉了那就不喝了,让他们重添一盏新茶好了。”玉锦笙笑意渐凝,唇角上扬,有些僵了。
“言世子怎地没和你一起?”等了许久都没见言世子进来。
“他入宫了,咦,瑾轩,慕堇浔没召你吗?”按理说,凭着慕堇浔对夏侯瑾轩的了解,事关国事,他必定是不会放过瑾轩这个人才的。
“被我推了。父王担心悖了皇上的意思,就替我去了。”夏侯瑾轩声音浅淡。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玉锦笙抱着画轴,不知不觉,手心已经沁出了汗。
天气不热,温度恰好。
“我也准备回府了,我送你吧。我估摸着,现在桑玥应该已经来了。”
“我还是喜欢四下走走,散散步,不想坐马车。”这话,玉锦笙是昧着良心说的。
她只是想到自己身为人妇,怕和夏侯瑾轩一起会招来闲言碎语,才推辞的。
流言可畏嘛。
夏侯瑾轩猜到玉锦笙的为难,只好应了,任她先走了。缓缓起身,看着她的背影,心中蓦地一沉,忽而又痴痴地笑了。
玉锦笙抱着画轴走在拥挤的人群中,丝毫不担心会被小偷盯上,因为她浑身上下除了怀里的画之外,可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无念从画馆里匆匆跑出来,追上玉锦笙,特意放慢步子,跟在他身后。
玉锦笙注意到身后的人,停下脚步扭头看他:“过来吧,不用距离那么远。”
“世子妃,我姐姐近来可好?”听到玉锦笙的话,白无念连忙跑上前来,笑问。
“娴梦暂时失踪,我寻她好久未找到她。对不起。”
“世子妃,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无念紧咬下唇,脸色微白。
玉锦笙如实道:“半年前,我遭南宫华烟的暗算,你姐姐也在那次的事情里落入南宫华烟的手中。所幸现在已经有了你姐姐的下落,你放心,我会找到她的。”
无念用力点头,既然时隔半年有了下落,姐姐的性命定是无虞,同时也代表着言世子妃并没有放弃寻找姐姐。这一点让他很是欣慰。
回了恭亲王府,玉锦笙命人清理干净舒铃华先前居住的院子,便坐在了大厅,等着舒言回来。
夜里,舒言匆匆赶了回来,沾惹了一身的寒气。他刚一踏进大门,就被无念告知,玉锦笙在大厅。
“怎地在这里睡着了?”舒言头疼扶额。
“你回来了。我是想着无念在这里不知给个什么差事,不便带他去暖玉阁,所以就在这里等着了。”玉锦笙撇撇嘴,不妨被他拉到怀里。
舒言从离影手中取出备好的披风,紧紧裹着她,训斥:“着凉了你又得喝药了。生生是想把自己给变成一个药罐子?”
玉锦笙仰脸看了他一眼,垂着头不言语。她说的话他都不回答,光忙着训斥她了。
“让无念在府中和亭衣管事,顺便分担亭衣的重担。”舒言想也不想就说。
玉锦笙愣了一愣,又看了他一眼,问:“无念初入王府,你居然这么放心把一切交给他?”
这不是摆明着把无念视同亭衣吗?这样委以重任,他可真是放心。
“我查过他,品行端正,无不良嗜好,且为人忠厚,背景干净,多行善事,相信是个可塑之才。”舒言语气散漫,不慌不忙道。
“……”这绝对是个黑心的男人。
“无念定不会辜负言世子的信任。”
先前听到言世子的话,白无念心中就已很是惊喜,以为自己是出了幻觉,经言世子和言世子妃的一来一回,他终于了然,这是真的。他不仅能够留在恭亲王府和姐姐相处,还能得到言世子的重用,为王府谋事。真是莫大的喜事。
玉锦笙看了看白无念,嘴角抽了抽,这人根本没把舒言查过他的事当作重点好么!
“既然你入了我恭亲王府就不能再顶着白家长子的名姓。”舒言幽幽道。
改名换姓这件事,对白无念这样的男儿来说是弃祖,他能答应吗?
出乎意料,白无念答应的爽快。
“白家已然成了过去,爹爹对娘亲和姐姐的做法也令我不齿,那是一段不堪的过往。改名换姓并无不可。”白无念察觉到玉锦笙的疑问,开口解释。
无疑,白无念善于察言观色。玉锦笙见舒言没有要开口的打算,便说:“那你叫忘尘好了。”
“谢言世子妃赐名。”
从此忘却前尘,即为忘尘。